“为了更好地留在人间？”常照被空空的话搞糊涂了，如果空空不想回去的话只要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呆着，犬妖族也不可能冲过来强行将他带走啊。反倒是去暗空集市，加上又是要贩卖那么出风头的蟾魔膏，不被犬妖族注意到的概率那才是微乎其微呢。

空空口里的目的和他的行动似乎非常的矛盾。

“我去暗空集市是为了破妖汤。”

“破妖汤？”常照好奇的眯起眼睛，这个词听着很陌生，但似乎是一道料理。

“破妖汤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一张药膳的方子，据说半妖如果吃了这个汤可以让妖力尽数散去，最后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

“你是想……”常照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他没有想到空空居然会有这样的魄力和决心，之前他口口声声的说觉得做人太低级，没想到现在他居然愿意彻底散尽妖力选择做一个普通人类。

空空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笑容很苦涩：“我的父亲在做了族长之后，之所以会对暗空集市如此重视，除了一方面是为了族群的展赚取必要的资源，其实另外他还有一个私心……”

“破妖汤和聚妖汤是一对上古时代传下来的双重食谱，但效果截然相反，破妖汤会让半妖散去妖力，但聚妖汤则能帮助半妖聚集妖力化去其他不纯的血统。”

“你的父亲是想通过聚妖汤把你变成真正的犬妖吧？”

空空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前有一次，父亲曾经在拍卖会的拍品册上见到过这份菜谱，但那个时候犬妖实在是太穷了，手上的钱连起拍价都不够。但好在妖和人通婚的极少，产下子嗣的更加稀少，半妖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的异类……加上光买到菜谱如果没有非凡的厨艺也做不成，这个菜谱最后流拍了......”

“可你现在却要变成人类，这完全背离了你父亲的初衷吧？”

“初衷？”空空突然笑了，漂亮的小萝莉笑起来很美，但他的眼神中却满是哀伤，“父母的初衷和我的人生哪个更重要？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前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我被同龄人揍的遍体鳞伤时他又能为我做什么？挨拳头，受白眼的是我不是他啊！他只能让我忍耐，说只要我成了真的妖就能摆脱那种生活，但是，这可能吗？”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空空眼角滑落：“就算聚集了妖力又能怎样？大家那么多年来养成的和我相处的固定模式真的能一夕之间改变吗？我想选择我自己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

“是的，选择做人还是做妖，甚至是男还是女，和什么人一起生活，做什么事情，决定权都在我自己的手上。而且，晴晴姐说的对，如果我父亲真的在意我的话，那我今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一定也会觉得欣慰的。”

直到这一刻，常照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空空会和赵晴晴走的那么近，如此信任和依赖她，在某种程度上赵晴晴已经成为了空空的心理医生，帮他灌了不少的鸡汤。

好吧，空空做出任何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只要尊重他的选择就可以了。常照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跟他纠缠。

“你什么时候走？”眼下这个问题才最关键，根据他上次的经验收到邀请令后没多久就被强行传送走了，留给他们的准备期并不多，蟾魔膏他手上并没有现成的存货，而且根据空空的说法，破妖汤和聚妖汤是上古时期的药膳，就算针对的群体有限，最后造成有价无市的局面，但它的价值摆在那里，不可能便宜到哪里去。要不然当初犬妖族也不至于连这个的起拍价都不够，必须抓紧时间多做一些蟾魔膏让空空带去多卖一点钱才行。

而且空空此行并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买食谱，还要帮常照收购一些只有异界才有的材料，必须确保他赚够购买这些的钱才行。

“我刚才收到过提示说还有2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靠，你怎么不早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常照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也顾不上穿直奔厨房。

之后又是一声响亮的咒骂声：“该死！”之前被空空暴走炸烂的厨房一直拖着没有修复，那里显然不能使用。

常照从冰魄包中取出上次剩余的全部腐血毒蟾皮和魔腥草之后叫上空空直奔赵晴晴家，将刚刚睡下的赵晴晴叫醒，再次紧急征用了她家的厨房。

十分钟后。

“好臭！你们是在炖屎吗？不对，就算是屎也不会这么臭，这明明就是腐肉的味道，不不不，难不成这个就是传送中的尸臭？”赵晴晴带了一个她备着防的口罩，但是完全防不住自家厨房里传来的恶臭。

对常照来她家借用厨房，她一向是乐见其成，而且二次元娘化的空空和她也颇为投缘，但今天她实在忍不了了，这臭味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这个时候门外也响起了碰碰的敲门声：“33，大半夜的在做生化武器吗？我们已经报警了！”

“我儿子已经被你家的味道熏晕过去三回了，你快开门，陪我们去医院！”

赵晴晴简直是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正在厨房里正在和腐血毒蟾皮对抗的常照实在是腾不开手，他对着带着两层口罩还双眼通红，一直在呕吐边缘苦苦挣扎的空空示意道：“实行补偿计划！”

“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这个也很臭诶！”空空纠结了很久，不情不愿的打开了常照交给他的一个大餐盒，里面装满了散着浓郁臭气的鸡蛋，不行了，不行了！空空眼前一黑，本来他的嗅觉就比人类灵敏数倍，这些鸡蛋的味道够他吐上好几回的了。

这小子，不，现在是丫头了，还真不中用，关键时候居然晕了！常照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锅里的情况，现在稍微离手一会儿问题应该不大。他迅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餐盒里抓起一个臭鸡蛋直接塞进空空的嘴里……

一分钟之后。

“空空，你是要干嘛，放开我，别扯我的口罩，我会熏死的！”

赵晴晴惊恐的看着空空端着一盒散着恶臭的东西向她扑来，不好！她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可是她怎么能逃得出身手敏捷的空空的手心呢？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嘴的臭鸡蛋。

“臭臭臭！呕……咦？”赵晴晴砸了咂嘴，新世界的大门瞬间在她的面前被打开。

被酵提升了数倍的蛋白质的鲜味在她口中爆开，细腻软滑的蛋黄几乎像奶油那样入嘴即化……

这一天，整栋大楼都被一股诡异的臭味笼罩，但却没有人有怨言，他们受到的精神损失在作为补偿的臭鸡蛋面前烟消云散，家家户户此刻都笼罩在令人愉悦的臭气中品尝着异常鲜美的臭鸡蛋。

“妈妈，”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后，又从妈妈手里接过了半个他妈妈舍不得吃光留给他的臭鸡蛋，“是不是以后33只要一出臭味我们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呢？我们能不能请她每天都来上一次呢？”

“老婆，你今天不在家太可惜啦，我从33那里拿到了级好吃的臭鸡蛋……榴莲？不不不，比榴莲好吃太多啦！放在家里等你回来吃？嘿嘿，我已经吃完啦，喂喂喂，别挂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