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尽可能让这家伙在人群中保留了面子,以免他恼羞成怒,对卡特琳娜做出什么事。
没错…还得考虑一米二的大姐头。
王锦早晚会离开,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完全无视对这里造成的影响…就像某些平推一切的热血男主那样。
可卡特琳娜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
欺凌事件很难解决,这就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除非能把霸凌者连根拔起,否则任何临时维护,都会变成对被霸凌者的二次伤害。
而这个需要被“连根拔起”的群体…
抬头看了看教堂,王锦眯起眼睛。
“你怎么不听话。”小腿被用力踢了两下,王锦低下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卡特琳娜。
“你不是大花,不可能被打断腿就简单了结。”她沉声说着,“你会进监狱的。”
“监狱?”王锦并没有被卡特琳娜的话吓住,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
“很黑,一个人都没有,我被抓去关过。”大姐头叹了口气,“我明明已经叫你离开了。”
“就当是我自作多情,毕竟那个名叫鹦鹉的家伙…他嘲笑我的头发啊。”王锦指了指自己。
原本的黑发被他主动变成了半黑半白,跟卡特琳娜如出一辙。
“…笨蛋吧你。”再次抬腿踢了踢王锦,卡特琳娜迈开步子。
走出一段距离,她皱着眉转过头,“不是送我回家吗?”
“…噢,好。”
——
太阳逐渐向西落下。
王锦跟卡特琳娜并肩走着,穿过人群,穿过街道。
没有任何人过来搭话,就算偶尔有人投来目光,也会在看到卡特琳娜时暗道一声晦气,迅速移开。
一大一小两道人影被夕阳拉长,显得分外孤寂,却又怡然自得。
他们明明跟周围人格格不入,彼此却有些同类的意思。
大姐头一路上都没说话。
或许是本身话就不多,或许是因为小弟不听话而生闷气。
破烂的布鞋踢踢踏踏,时不时踢起两块小石头,扬起尘土。
很突兀地,她停下脚步,在一座很破烂的房屋前方。
“到了。”卡特琳娜转过头,平静地看着王锦。
“行,那我先走了。”王锦挥挥手。
虽然没弄出什么情报,但好歹看到了鹦鹉,又了解到了“监狱很黑且没人”这件事。
天要黑了,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想其他过夜的办法。
“喂。”呼唤声打断了王锦的思绪,大姐头还没进屋,她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的小弟,“明天见。”
“我尽量。”王锦点点头。
“好。”大姐头毫不矫情,她不需要王锦许下“一定会来”的诺言。
大概是只把他当做偶尔会出现的流浪猫,来了固然是好事,不来也没什么,早晚会再见的。
嘎吱。
目送着卡特琳娜走进屋子,王锦转身准备离开。
门缝里伸出个小小的脑袋,大姐头罕见地犹豫几秒,似乎还有话要说。
苍白的脸微微涨红,她压低声音。
“…谢谢。”
这就是她扭捏半天的成果。
“小崽子!我的酒呢!酒!!”
嘭。
门被重重关上,女孩将自己的悲惨生活封锁起来,只给王锦留下个飒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