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外有一条小河,不知源头,不知归处。
河水下,鱼儿尽情悠哉,嬉戏,水清可见底。
小河旁有一颗垂柳,柳垂千条,随微风起舞,徐徐晃动。
薛凌起了个大早,也可以说是彻夜未眠,来到了这里,背靠在柳树上。
最近这些日子,他感觉自己对这些上了年纪的树木,突然有了异常的感情,总喜欢伴之以下。
确实,大树生长,可历经百年,甚至千年万年岁月,盘根于此,散发的也总是有条不紊的平稳气息。
似乎它们能感染到庇护其下的人,使其心绪跟着平和,沉浸,给予慰藉,扫平心中的躁动,涤荡出来自于身体里的尘秽。
不得不说它们是生命的奇迹,细想之下足以给人一种震撼。
不过薛凌没有想,他根本没有时间想。
薛凌此刻的心情,用绝望都不足以形容。
薛凌神色呆滞,眼神空洞,与一往的乐观积极心态,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生死相隔,天堂地狱一线间。
这短短两天内所发生的事,足以将其打的措手不及。
薛凌内心惶恐,他想不到这次出逃竟然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直到此时,他都难以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究竟触碰到了哪个大人物的敏感神经。
薛凌无比凄苦,那夜的画面可以说是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这是来自于心底间一段无法抹去的伤痕,每每半夜惊醒,让他几疑在梦中,为梦境。
天亮了,薛凌才知道那不是梦,是真实而存在的东西。
“娘亲是真的走了!”
薛凌再也忍不住悲呼,泣出声来。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的肩膀已遭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很可能再也抬不起来,将彻底的垮下去,但他却不足以做出任何反击。
只因已触碰到了身体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呜!”
薛凌的泪水打湿了前襟,站在远处的李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李术做不到感同身受,他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理解,遭受丧亲之痛的致命打击。
“大哥哥他怎么了?”
在他的身畔,有着一位八岁的女童,扎着两根小辫子,悄悄问道。
这女孩叫刘雀,是这刘家村内的孩子。
李术低头看去,刘雀的身上有着一股,只属于他们这个年龄层的懵懂光辉,而薛凌却是过早的成熟了。
“或许,你可以过去看看。”李术说道。
刘雀红着小脸蛋,有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直在村子里长大的她,可以说是头一次跟陌生人说话,所以声音纯粹的低不可闻。
她没想到还是被身旁的叔叔听见了。
而后她迈着小步走了过去。
刘雀不明白这大哥哥为什么这么难过,怀揣着忐忑,抱着开导的目的,使她放在布质口袋内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