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拾”我当然会,是师父在世的时候交我的。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寻人寻物的道法。
“打拾”表面上看也很简单,只需要画十一个竖道,再用三个圆圈圈起来。可以用纸笔,也可以找根树枝在地上画。
但其实十一根竖道和三个圆圈是有讲究的。
十一个竖道,代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和也天上、地上和地下十一个方位。
三个圆圈分别代表生、死、伤。
三个圆圈和十一个竖道的组合,就完全可以判断出需要寻找的人或者物的方位以及生残病死。
虽然师父教过我该怎么弄,但我却并没有实际操作过。而且师父也曾嘱咐过我,这种道法很伤神,不要轻易地乱用。
看来眼下没办法推脱了,我只好点头答应,唯唯诺诺地对赵六姑说:“会倒是会,可没怎么弄过,我尽力吧……”
赵六姑吩咐刘明华,打开他放在屋子西面的红漆木箱子,在里面拿出一张大红纸,就拿出一支毛笔和砚台。
刘明华亲自磨墨,我拿起毛笔,蘸饱了墨,咽了口唾沫,努力地稳住手腕,不让他因紧张而颤抖,在大红纸上画下了十一根竖
道。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屋子里弥漫的烟气中丝丝缕缕,照在面前的大红纸上。墨很浓,在阳光的照耀下会闪出墨绿色的光。
我抬头看了看赵六姑,她并没有看我,又装了一袋烟,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气从口中涌出,懒散地在他的脸上攀爬了一阵,便消散开去,与屋子中那弥漫的烟气混为一体,分不出彼此。
我又画了三个圈,随机地把这十一根竖道圈了起来。
然后放下毛笔,从腰里摸出那把削竹篾的小尖刀,咬了咬牙,下了下决心,划破了右手的中指,把一滴血挤在了其中一个圆圈里。
血滴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秉着呼吸,所以十分安静,这一生便显得特别清脆。
我低头看去,红色的血渗进了大红纸中,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忽然发现,那 十一根竖道和三个圆圈竟然扭动了起来。
而且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要从这张大红纸上跳脱出来,窜上半空。
紧接着,那三个圆圈迅速地旋转,一会儿靠在一起,大小分层,仿佛是水面上的涟漪。一会儿又各自分开,相互连接,好似一串铁链
。
搅动着那十一根竖道,来回的扭动。
忽然,我眼前一黑,只觉大脑一阵阵的眩晕,一阵强烈的恶心袭来,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根本无法呕吐。
难受的感觉转瞬即逝,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个破旧的院子。
院子不大,有一片坍塌了的房子,只剩下残恒断壁和满地的瓦砾。瓦砾中露出房梁和木头的窗框,都烧得焦糊,仿佛着过一场大火。
院里长满了干枯的蒿草,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中间有一颗大梨树,叶子已经掉光,枝丫干枯,肆意的生长着,仿佛恶魔的手爪。
梨树的下面有一口井,井上面撑着一个辘轳。辘轳上的绳子已经断了,胡乱地扔在一旁。
这显然是一个荒废了的院子,难道杨大志在这?
我正打算迈步朝屋子里走,忽然,天旋地转,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