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边见到郝惊鸿的时候,他还是穿着离开丧服,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穿着这么一身衣服蹲号子,看着他不知道是上火还是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心中满是悲伤。
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人告诉我,郝惊鸿从进来都没怎么吃东西,喝的水也非常少,这可能是绝食前的症状,让我劝劝他。
我们两个人相隔着玻璃,华子则是和那个工作人员去抽烟,我们相望先是彼此苦笑,见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我就是示意他拿起局域座机电话。
通过电话,我问他:“师兄,你不吃不喝是因为什么?”
郝惊鸿看着我说:“没有什么原因,这件事情必须有人来定,而且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行的,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你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欲言又止。
郝惊鸿微微摇头,示意我不用多说,他自己继续开口道:“你如果有心,就把咱师父留下的产业打理好,不要让其他人小瞧了我们道陵派,只可惜师父再也回不……”
说到这里,他一个哽咽,低下头便是用两个虎口抹泪,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已经被铐着,这可能和他的身手不一般有关系。
郝惊鸿久久没有抬起头,双肩在不住的颤抖,此时的他完全就像是个突然失去唯一亲人的孩子,令人心疼。
我也是沉默了一阵,感觉这要是发生在我的身上,哭泣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当然就算是华子也可以理解,但唯独这个人郝惊鸿,这点是自己很难接受的,甚至怀疑玻璃里边那个人还是不是原本认识的郝惊鸿。
良久之后,我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气,说:“师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再说其他的也是废话,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吗?”
郝惊鸿很痛快地微微摇头,猛然抬起了头,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擦拭干眼泪对我说:“师弟,我想拜托你关于琉璃的事情,师父走了,我又身陷囹圄,她就交给你了。”
我没有办法拒绝,但又不知道该向他如何保证,最终也只能是点头。
琉璃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个意外,她如果生活在以前的时代,她也许会成为很多人的偶像,但是现在的她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几乎不能自己生活,她能够重获新生可能并非
幸事,可能是一种悲剧。
我们师兄弟又聊起了关于刘天福最后的丧事,听到我那些安排之后,郝惊鸿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以后你需要更加辛苦,一切都靠你了。”
这话说完,他转身看向里边说:“我要回去。”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把郝惊鸿带了回去,我找人希望可以多照顾一下他,但是根据管这件事情的人来说,郝惊鸿自己认罪伏法,最多不对他采取其他的手段,但他这一生是完蛋了,几乎不可能有任何转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刘天福的四合院一直有人来有人走,一直到了下葬的那一天,是用一辆大农用四轮车拉着他的棺材,送往到了墓地。
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看着刘天福下葬的时候,内心中莫名有一种无力感,同时也觉得特别的累,具体言语也说不太清楚。
好在,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可以说是稍纵即逝,毕竟下葬过后,我很快就参与到搭理刘天福生前的铺子一些事宜上。
前前后后忙碌了大半个月,我才把人心惶惶的道陵派所有产业管理起来,这些都是因为之前刘天福对我的栽培,也有四叔在背后的帮助,所以即便磕磕绊绊,总算有条不紊地上了正轨。
在我正式对外宣称自己是道陵派的新任掌门的那天,四叔给我摆了个很大的酒宴,道上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远超前来拜祭刘天福时候的人,这还是让我内心有些不舒服。
可能有人很不理解,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心理活动,其实还是因为感受到了人性的肮脏和人情的淡薄,可这就是现实,我们最难改变的就是现实,尤其是人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过的比较重复,不过倒是非常的清闲,不用像之前那样为了铺子的生计搞得焦头烂额,每个铺面都是按季度交账簿,所以可想而知每年忙的时候加起来不到一个月,剩下的时间几乎是自由支配,多为各种应酬,跟着四叔出入一些行业内高端的酒局。
我去看过郝惊鸿几次,他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开庭的当天,郝惊鸿依旧是把所有的罪名拦在自己的头上,其中牵扯出很多交易过的买主,但这些人都是人精,估计在他出事的时候早就把事情摆平了,最终也就
不了了之,同时我和现在所有的铺子得以躲过一劫。
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梨儿姐独自到了我的铺子,但因为自己对于刘天福住过的那座院子心有忌惮,所以一直没有过去住,一时间又很难卖的出手,就把它交给了苍狼搭理,我自己依旧还住在原本的铺子中。
让伙计给端了茶,我招呼着梨儿姐坐下,便直接问:“梨儿姐,找我有事?”
梨儿姐喝了个口水,扫了一眼四周问我:“怎么不程数不在啊?”
我说:“她在其他铺子,我本来不想让她再参与任何和以前有关的事情,可是闲了一段时间,她自己都快闲出病了,要不然又不知道跑哪里倒斗去。”
梨儿姐微微点了头,喝了好几杯茶之后,她才叹了口气说:“大飞,刘先生生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重要的盗墓活动?”
我摇了摇头,同时心里暗暗感觉不好。
“就是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墓,属于神话级别的,我打算让你和华子也一起去。”梨儿姐好像并没有关心我是不是愿意,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