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又急促的哨声响遍了整个三号楼。
霓妨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六点钟起床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对于纪兰兰和赵菲儿来说,六点钟起床军训,几乎是一件绝望的事情。赵菲儿使劲儿翻身,企图用枕头盖住噪音。
当霓妨站在水池边刷牙时,纪兰兰端着洗漱盆走过来,眼下还顶着两团乌黑。
霓妨原本想问一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可纪兰兰先一步错开了眼神,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接水,霓妨就歇了说话的心思。
哨声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一声急促过一声。
赵菲儿终于被吵醒了,翻身坐起来时震的床咯吱咯吱响,“烦死了,这个破学校,军训吵的人不得安生。”
霓妨回头看过去时,赵菲儿气鼓鼓的坐在床上,眼睛瞪着墙壁,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头发乱作一团,像是顶了个鸡窝。
霓妨没忍住,笑了出声。
赵菲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霓妨笑她的样子,没好气的吼道,“你笑什么!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晚上睡那么早,一点都不像年轻人。”
霓妨护肤结束,正站在镜子前涂抹防晒,“玩电脑,打游戏,听歌,就是年轻人该做的事情了?”
整间宿舍,只有赵菲儿的桌前摆着一台电脑,黄奕豪说的那种搬宿舍不亚于搬家的人,大概说的就是赵菲儿。
赵菲儿踩着梯子下床,差点扭到自己的腰,立刻哎呦了一声,“这床也太硬了!睡的我腰都快断了。要不是我爸非要我住校,多跟班上同学接触,我才不会睡在这里呢。哦对了,我爸说过,在这个年代没有娱乐生活,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穷!”
穷人忙于生计,哪有时间娱乐,甚至更加负担不起高额的置办电脑的费用和网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菲儿并没说错。
只是语气十分不尊重人罢了。
霓妨将分发的迷彩服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整理了最后一点帽檐,“那就继续做你爸爸的乖宝宝吧,”她拉开房门,顺手指着头顶的时钟,回头看向赵菲儿,一双猫眼此刻已经完全睁开,“顺便问问你爸爸要怎么解决一会迟到的事情。”
霓妨头也不回的离开宿舍,
“喂!你不等我一起啊!”赵菲儿大喊着。
“纪兰兰!你也不等我一起?”赵菲儿几乎在破音的边缘。
纪兰兰像是被赵菲儿的样子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小声说:“可是,我要是等你的话,一定会迟到的。”
“迟到怕什么?”赵菲儿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
霓妨走到操场边第九方阵时,操场上的人还没有多少。
第九方阵以表演系为主,表演系又分为两个专业,十六人的戏剧影视导演专业,和二十四人的表演专业。
霓妨是二十四人表演班里最早到的一个。
李教官见到霓妨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早来这么久的表演班学生。不是他对表演班有意见,而是表演班是整个华北电影学院怪人最多的地方,除了来镀金的富二代之外,就是对艺术有着超乎寻常热情的人,而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极为讨厌规矩和束缚。
他们这些老教官也喜欢将这些人称为——刺头。这一个月的军训,首要目的就是让这些散漫的刺头们,明白什么是纪律,什么是服从。
李教官不由得多看了正站在树荫下悠闲等待的霓妨几眼,这小姑娘就算是半靠在树干上,也显得极有站姿,半点不见自由散漫的样子。
李教官对着手上的学生名册比对了一下她的胸前的学生编号,在口中念叨了几遍她的名字。要是她之后的军训中表现好,大可以推荐她作为新生代表参加新生典礼的军训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