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老板送菜的，是杜小月，沈渺之前建议先排查的人。

这杜小月跟她印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

以前虽然有点土气，但整个人朝气蓬勃的，圆润的小脸蛋上始终挂着笑，善意都写在脸上。

可如今瘦得不像话，虽然戴着口罩，但仍看得出脸色蜡黄。声音很轻很细，跟要断气了似的。

“姐，菜放这里，我先回去了。”

“等等，小月，你把我的衣服带回去，我先换个煤气罐。”

杜小月想去帮忙把煤气罐推过来，她推了两下，没推动，就退到沈渺旁边，取下口罩透气，等着她姐去做。

沈渺的头微微倾斜，眉头轻轻皱起，全神贯注地盯着杜小月，似乎在分析她脸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感受到沈渺的目光，杜小月也看了过来。

在对上沈渺眼睛那一刻，她瞳孔收缩，嘴巴微张，整个人愣在原地，脸色瞬间苍白。

沈渺知道她认出自己了。

杜小月招呼都没跟她姐姐打，就捂住胸口离开。

沈渺看到她转过头前的表情，一种悔恨和痛苦交织着的羞耻。

担心杜小月出事，沈渺也跟了上去。

京大旁边有个湖，杜小月走到湖边，在路灯下的长凳坐下，开始大口喘气。

沈渺坐了过去，先开了口，“好久不见，身体好点了吗？”

杜小月没有说话，想离开，但双腿发软站不起来。

她刚刚一眼就认出了沈渺，不是她记性好，而是跟洪明洲在一起的日子太刻骨铭心，他们做过的每一件事，遇见的每一个人，她都记得。

想到洪明洲，她又一阵心疼，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明明很相爱的啊，怎么转头人就要离开她了。

“我认识洪明洲很久了，他很优秀，是一个好男人。”沈渺缓缓开口。

杜小月诧异地看着沈渺，这是她身边第一个为洪明洲说话的人。

“杜小姐，他跟你分手，不是他渣，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不想伤害每一个爱他的女人，只是想给每个爱他的女人一个家。”

沈渺说完这话，简直是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不是，十个大嘴巴子。有些人撞了南墙就会醒悟，有些人以为南墙是爱的里程碑。

沈渺用眼角余光看了杜小月一眼，知道这女孩子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学中的女孩子是不是都特感性特浪漫啊？

天选恋爱脑？

“杜小姐，洪明洲他并不能阻止其他女人爱他，这不是他的错。他太优秀了，他值得我们去爱的。他跟你在一起也让你做那些事儿吗？你会不会很不舒服？但是你是不是也没反对？”

“明州也让你做过？”杜小月终于开了口。

沈渺心中咯噔一下，这女孩是被PUA了吧。

“你也不喜欢是不是？但是因为爱他，所以你同意了？”

“我告诉他们明州一定有什么苦衷，他是爱我的。是我自己情绪不好没想通，最后没了孩子，同学笑我、姐姐骂我，还骂明州，为什么啊。我姐非要去找明州算账，我拦不住，我告诉过她，明州是爱我的，她不信。”

“你流产过？洪明洲知道你流产的事吗？”

“应该知道。我怀孕了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在寝室突然大出血，我昏昏沉沉地被同学送到医院，等我姐到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流产了。后来我姐要去找明州，我身体不好没拦住。”

杜小月倏地站起来，“我要去告诉我姐，她误会明州了。明州有什么错，你说得对，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不想辜负每一个像我一样爱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