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媺兮强自镇定勾勒出一抹笑,“运气罢了……况且,仔细分辨,顾凌辰与顾总的神情有些不太一样,平时的行为也略有差别。”
“哦?说说看。”顾颐钦倒是来了兴致,唇畔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昨日连温容和陈山都没有看出来,晏小姐是如何分辨出的?”
晏媺兮眼皮猛跳,却还是要将话强装镇定的圆回。她脑海中疯狂转动。
“我只是比较善于观察之前去公司找顾总时,我发现顾总是左撇子,而昨天顾凌辰拿起茶案上的茶杯时,用的是右手。”
论机智还得是她。
听见晏媺兮的话,温容神情闪过了然,陈山倒没说话,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人却不依不饶。
“晏小姐真是观察力甚是敏锐。”他语调凉薄,意味深长,“那之前呢?”
阴阳怪气,真是够了。他为什么这么追着不放。
晏媺兮深吸一口气说,“其实之前我也认错过,只不过都恰好是将顾凌辰认成顾总罢了。”
“是吗?”
顾颐钦目光淡淡扫过去,看见她唇瓣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倒没再继续追问。
陈山此时说,“这只是他的伪装初期,短短几个月,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再过段时间,恐怕已经侵入了主人格的所有生活。”
几人表情沉重下来。
说到这儿,晏媺兮有了离意,只想逃离那人探寻的目光。
“顾总,陈医生,温医生,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就先走了。很抱歉我答应了顾凌辰以后不再参与,避免他情绪失控,还请谅解。”
陈山表示理解,“的确副人格的情绪有着躁动的暴力因子,如果失控后果无法设想。”
几人目送她离开。
心理诊疗室内再次恢复安静,三人相对而坐,陈山和温容谈论病情,顾颐钦淡淡品茶,半晌开口道。
“对于那个梦境你们有什么看法?”
陈山看向清冷如玉的男人,他眉宇之间是淡漠之色,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可他每次来诊所都会主动问起那个梦境,那个梦中的白裙女人。
温容说,“我们一直认为,这个梦境中的女人和顾凌辰的再次出现有什么必然联系。”
陈山点头,“我们怀疑这就是诱发他的因素,但这也只是怀疑,这个梦境一切都透露着十分的诡异与怪诞。”
这个案例,闻所未闻。
“再催眠一次吧。”
那人开口,语气淡漠,双眸注视陈山,却有一种连陈山都琢磨不透的情绪隐藏其中。
陈山点头,顾颐钦躺在躺椅上,在催眠之中陷入沉睡
-
梦境里。一片大雾。
这一次,他却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跟在一个男人身后,那个男人有着一张俊美出众的脸,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倦怠与淡漠。他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衬的身姿挺拔,气场迫人,手中拿着一个珠宝锦盒。
竟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陌生又熟悉。
他跟着男人走进海滨别墅,大门紧闭,阻隔别墅外温暖的阳光。
男人走上楼来到一间画室,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背影,她一袭白裙,背对着门口,坐在画架前摆动画笔。听闻声音也没有回过头。
女人莫约不过二十,似乎比上次的梦境更稚嫩年轻,不知道为什么,给顾颐钦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男人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半晌,他将手中的锦盒递过去。女人毫无反应。
他似乎毫不在意,将深红色的丝绒礼盒打开。
“给你的。”
女人这才停下画笔侧过脸来,但梦中大雾模糊,顾颐钦偏偏看不清楚女人的脸。
盒子中是一枚玲珑剔透的翡翠玉坠,颜色如同初春新的嫩绿,晶莹温润,底色是沉静的绿,隐约可见其中蕴含的漂亮玉脉,像清澈山间小溪。
“拿开。”
他听见女人的冷笑。
闻言男人也不生气,表情甚是淡漠,却隐隐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危险气息。他将名贵的玉坠随意丢在一旁,声音凉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