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音因为心中记挂傅政,坐在那里也是心不在焉。
看着人家二兄弟你来我往的拼酒,亦不出声阻止,只是默默在一旁喝茶,看热闹。
“福王至!”门口内侍一声高呼,旁室内众人又是一愣,皆面面相觑。
慕容德音微微凝眉,抬眼看向门口,待看到来人,不禁玉手覆面,暗自叹息,没完没了的!
福王,段云哲,当今皇后最宠爱的幼子,段司焱一母同胞的阿弟。
段司寒和段司夜,是一母同胞,惠妃所生。
惠妃在宁武帝段正渊未称帝之前,担任秦国公时便离世,惠妃也是称帝后追封。
四子襄南王段司元,则是秦昭仪所生,秦昭仪产后一直病弱,故,一直养在容皇后膝下,跟太子段司焱近些。
众人放下掌中杯,手中箸,又起身迎福王。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冰天雪地,竟然让这帮皇子龙孙皆跑出府外。
“参见福王!”室内除了太子,段司夜,其余所有人,皆起身行礼。
福王头戴幞头,内穿锦袄,外罩紫色缎袍,脚蹬锦履。
羊脂玉麒麟玉佩垂在腰间,手上祖母绿大扳指,祖母绿大戒指,端的金尊玉贵,张扬跋扈。
福王看看一众贵女王孙,随意摆手:“都免礼,免礼吧!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坐到段司焱他们一桌,不满道:“太子阿兄!出来玩儿都不叫我!”
段司焱已经喝的有点儿晕,晶莹如玉的白皙面庞多了一丝桃花色。
他伸出修长大手轻拍福王肩头,微笑道:“阿弟真会掐着时辰来,平白错过一场好戏!”
言下之意,你不就是掐着点来的,怕对上麟王。
段云哲听了,也不觉得尴尬,依然毫不在乎。
霓云裳见此,坐在绒毯上的身子微斜,靠近北堂暝雪低语:“洛苡姊姊,你看那傅歆蝶,凭什么坐在诸王席位上?”
北堂暝雪没有说话,喝完杯中酒,百无聊赖的拿着手中白玉杯把玩。
左右麟王不在,管她坐在谁身旁。
凤音眸色深深,望着慕容德音端贵娆丽的背影,很是不忿。
自己才是宁都贵女之首,凭什么让她宁国公府抢尽风头?不就是仗着跟霄王关系好?
她看看因为北堂暝雪,才能挤在她们这一桌的霓云裳。
又看看另一桌的时卿,不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宁都就那么点儿人,贵女们之间那点儿小心思,能瞒得了谁。
想到这里,凤音对时卿摆手,笑的温婉:“卿娘!来坐!你我很久不见,说说体己话!”
时卿正与她们这一桌的众女说话,听到凤音轻喊,不禁诧异抬头。
当年她阿耶时清和曾拜在汝阳王门下,做了三年门客,却郁郁不得志。
自幼,她便与凤音相熟,时常随在凤音身侧。
后来凤音去天绝院求学,她们才分开。
不待她归来,阿耶便转投太子门下,才有了今日的职位,之后,她与凤音便再也没有接触了,今日这是……
时卿敛眉,垂眸,收起情绪,随即又抬起头,看向凤音,目光莹莹,笑的温婉:“二娘!”
凤音排行二,幼时,时卿跟在她身边便一直唤她二娘。
时卿起身,在众女艳羡中来到凤音她们这一桌。
福身对北堂暝雪和霓云裳行礼问安,才跪坐下来。
凤音作亲密状,挽过时卿手臂,嗔怪道:“一别经年,卿娘跟我可是生分了?总也不来寻我?”
时卿笑容淡淡,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贤淑模样,一看就是端庄矜持的闺秀。
她看着凤音,波澜不惊:“怎会?我可是想念二娘的紧,只是,不是二娘忙碌,就是我不得闲,故此才一直未去探望!”
凤音听她如是说,也不再深究此意,便绕过话头。
凤音吩咐随侍丫鬟,倒杯茶给时卿,两人如多年老友一般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