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身的寒意，缓缓踏入院内，滴答声清脆，在这寂静中格外的清楚。

“如墨？”

看清来人，柳琦菲来不及想为何她正此哭泣，立马回头关上院门，快步走上前，推着她就往房间里躲，压低嗓音怒斥道。

“你来我这作甚？还不躲好？若是被发现，你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院子里的侍女们纷纷低头不语，极力掩藏自己的身形。

被她拉得手臂生疼，如墨眼泪掉得更欢了，却不敢躲开，抬起脸，立马跪地，哭泣着抱住柳琦菲的双腿。

“二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她发现了，她知道了！”

啪嗒一声，方才还把玩在手心里的那支银点青玉发簪摔碎在地，碎成了好几瓣。

柳琦菲顾不得心疼，恶狠狠地抓紧那如墨的手臂，眼底还隐隐带着一抹红，

“你说什么？近日都未寻你！你个蠢货做了什么！”

如墨被她压着靠在门扇上，发出几道沉闷的声音，偌大的院子里寂静得很，眼眶里盈满了泪珠，带着哽咽的声音颤颤巍巍响起。

“大小姐，大小姐暗地里彻查了院子，我，我不知道哪里暴露了，她、她就把我送来了。”

“废物！”

柳琦菲凶狠地将她往旁边一推，如墨当即就倒在那些碎片声，划破了手臂，丝丝缕缕的血迹弥漫着。

她只敢躲在蜷缩着不说话，眼底里都是惧怕懊悔。

二小姐好可怕，明明之前对下人都很温柔的，大小姐都不曾这般打骂过我。

之前我也没有说出过什么重要信息，回去，回去跟大小姐求求情，大小姐看在往日情分上，一定会接纳我的吧？

柳琦菲不耐烦地看去，见她那狼狈样，眉头微蹙，扬声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拉起来，带走。”

躲在各处的下人听到这话，纷纷低头出来，避开地上碎片，扶起如墨，小心翼翼地跟在柳琦菲的身边。

“将人送往偏房去，再派医者去看看。”

柳青黛刚对着辞花吩咐，便听到明月禀报柳琦菲过来了，狐狸眼微瞥，声音很是平淡的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明月和辞花一同退下，不多时，柳琦菲便一脸紧张的迈过门槛，小心翼翼地探过屏风看来，低头小声走近。

“姐姐。”

声音小得可怜，但嗓音软软的，头上那根发簪不见了，些许发丝散乱着，垂在脸庞，柔顺地贴着脸颊，眉眼低垂，真是我见犹怜。

但很可惜，柳青黛的目光只停留一瞬，鼻尖微动，抬眼带着寒光往一旁看去，血腥味！

看着跟在后边进来的如墨，她微微抿唇，方才泛起的怜惜消失殆尽，转而平淡地打量着柳琦菲。

琦菲是妹妹？很显然是的，虽然她母亲是在娘亲怀我时趁机爬床的。

但家里都信奉，父母罪不牵连子女，这才好生生将她养在府里。

琦菲的生活，向来不像其他深闺宅院里那般，有着数不清的勾心斗角，甚至于近乎享受着嫡女般的生活。

可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呢？果然不是一家人，多年都不曾捂热这颗心！

回忆往昔，柳青黛蹙眉，定定打量着柳琦菲，想从她眼中看出真心愧疚，可她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慌张和那盈盈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