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越发的诡异,好在余太监不多时便回来了,俯身在皇帝的耳边述说,底下众人不禁纷纷议论。
直到皇帝一声,“太子的确与柳府一行人品茗,污蔑皇室,尔等可知罪?”
那宫女再也无力支撑,狼狈地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死死咬牙,依旧没有改变措辞。“
奴婢,奴婢当时看到的的确是太子啊!”事到临头,皇帝看她的目光越发的轻蔑,“污蔑皇室,来人!拖下去审讯!”
“至于户部侍郎之女,殿前失仪,禁足三月。”
侍立在一旁的王楚月猛地抬头,声音都颤抖了,“陛下!民女并无失礼之处呀!只是在提供线索!”
“学习礼仪三月!好好学学该如何行事。”
皇帝虽然说的是王楚月,那极具威严的目光,却是盯着许楠枝看。
许楠枝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着,甚至于抬头,和皇帝相视。
瞧着那与皇后如出一辙的眼眸,皇帝微顿,有些无奈地移开目光,宣布散宴。
官员及其家眷吃了皇室的瓜,就连呼吸都很克制,纷纷安静离场。
柳青黛在离开之前,悄悄打量了许楠枝一眼,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侧身缓缓离开。
见状,她有些好奇和羞恼,忍不住细细思考着,他身上真的有留下划痕吗?
“青黛?”
柳清裴顿了下,拉着她的手臂,顺着人群往前走,低声嘱咐,“在宫里就莫要贼眉鼠眼的,当他人看不见?”
柳青黛,柳青黛默了默,黑黝的眼眸只盯着兄长看,也顾不得思考许楠枝的事情了,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兄长就非得长嘴吗?
皎洁的月亮高挂,柳青黛一行也回到了护国公府。
雅致的院落内,熏香袅袅,雕栏画栋,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柳青黛翻来覆去地,却是睡不着。
她手里捏着一张方才许楠枝送来的纸条,上边赫然写着。
虽中药,却未逾越。
回想起白日那一幕,柳青黛羞得面颊绯红,是,他是没对那宫女逾越,但他……
床幔散落,被褥被卷成蛐蛐似的,她裹着被窝蠕动着,又时不时翻滚着,折腾了好一番,这才缓缓入睡。
清晨第一缕曙光洒入人间,柳青黛便被老母鸡的叫声吵醒,怨气十足地蹂躏枕头。
她素来喜爱赖床,可自从三年前母亲发现她对公鸡的叫声极为敏感,就专门养了鸡在不远处,叨扰她的睡眠,委实可恶!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声,柳青黛无可奈何起身,侍女辞花缓缓走进来,给她梳妆打扮,分明就是掐好时机。
瞧着铜镜里的自己,柳青黛有些无精打采,思绪飘忽。
昨日宴会上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和前世有些不同,不知究竟是不是她打乱的原因。
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下垂,眼尾微翘,眼底却带着凌厉的神色。
那王楚月,在前世压根就没有在宴席上站出来过。
那宫女还好说,但王楚月怎么也是户部侍郎之女,会被一个刚到京的质子掌控吗?
周晓白怎么可能这么快在景国有庞大势力?他也才来京都没几个月。
柳叶眉轻蹙着,任谁也能看出柳青黛的不快和困惑。
辞花看在眼里,将一根白玉花簪别在发髻上,抬手一挥,身后的小侍女端来了一个食盒。
柳青黛侧头一看,点心花样精美,雕刻成花的模样,刚抹了胭脂的唇瓣微抿,“鸣花轩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