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着面色,一时不语。
他甚至有点遗憾。无面刺客既要杀人灭口,怎么不做干净些,光给他戴个头套算哪门子灭口?
不过皇帝面上丝毫不露,严肃地道:“来人,宣殷武王,朕要听听他怎么说。”
话音儿落下后,从一堆铁头官员群里,冒出一道不悲不喜的平缓声音,道:“臣在这。”
皇帝抬头一看,看见作揖回话的也顶着一只铁头时,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周围的铁头大臣们赶紧往边上让开,哎哟带着头盔一时都不知道这位竟然是殷武王啊……
皇帝吸了一口气,道:“殷武王,你又是怎么被戴上这个的?”
殷珩道:“先前谢大人说亲眼看见无面刺客翻进王府,臣一时没有察觉,故半夜遭了暗算。”
谢鸿博气愤道:“殷武王未免也太信口开河了吧,我遇刺后的第二天,听说殷武王还照常上朝的!”
殷珩道:“这无面刺客神出鬼没,之前一直没有踪迹,现在突然出现,又让谢大人看见他翻进了我殷武王府,无非就是想嫁祸于我。如若不然,那刺客第二次追上谢大人时,谢大人说自己人事不省,那他直接把谢大人除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又何必冒着自己被追查出来的风险仅仅是给谢大人戴上个头盔而已?”
就事论事,朝臣们不由点点头。
真要是殷武王干的,照他的手段,他早就斩草除根了,又岂会给谢鸿博当殿指证的机会?
实际上前后发生的刺杀事件与戴头盔事件仔细一想本身就是矛盾的,或许连谢鸿博自己也有点想不通。只不过他试图将矛头的重点指向殷武王,希望皇帝疑心病一犯,忽略掉这一点点矛盾的地方,对殷武王一猜忌,便做出发落决定。
只是皇帝甫一听,便听出了蹊跷之处,故而一直不置可否。
谢鸿博道:“如若不是殷武王,那殷武王怎么解释第二天还照常上朝,眼下才戴个头盔出来混淆视听的事?又怎么解释无面刺客翻进殷武王府的事?”
殷珩不疾不徐道:“可能是当晚我比较警醒,他并没找到机会下手。还有,谢大人说无面人翻进我王府,那他也翻进过在场不少大臣们的家中,是不是都要说他们与无面刺客脱不了干系?”
铁头大臣们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臣等以为,单单是看无面人翻进谁家中,不足以证明刺客与之有关系。唯有人赃并获,才能定其窝藏刺客之重罪。”
另有大臣道:“照眼下的情况看,那无面刺客给这么多的人都戴上头盔,显然是想引起混乱,以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如此他混在这么多铁盔人之中,就更加好藏身。”
“对对对,说得有道理。”朝臣们一阵交头接耳。
可这些铁头盔又是打何处来的?
大家议论来讨论去,最终还怀疑除了无面刺客,京城里说不定还隐藏得有他的帮凶同伙。
今日的早朝,让皇帝觉得糟心极了。
整个早上,大家所围绕的话题就只有无面人,一直议到半上午才散了去。
最后朝臣们得出结论,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想办法打开这个铁头套。
大臣们陆陆续续从朝殿出来,各自的随从正等候在固定的地方。
谢鸿博一出来,便有几个铁头大臣围上来,嘘寒问暖,关心他胳膊上的伤势。
皇帝沉着面色,一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