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自己受不得辱,其实只是听不得他受辱。
她为了他打人,现今又为了他低头。
如若往后只当他是陌生人,她还做这些干什么呢。
殷绣绣虽然恼恨,可也不能紧揪着不放,否则追根究底起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她便在寿王妃的要求下,勉强地跟明雁君也赔礼言和。
这件事便算解决了。
明夫人和寿王妃面上仍是客客气气的,可心里彼此都有成见。
事后,明夫人也没多留,带着明雁君便告辞离开了。
明雁君从秋珂身边走过时,目不斜视。
两人走后,秋夫人随后也带着秋珂离去,寿王妃出声挽留一二,秋夫人滴水不漏道:“郡主需要好好陪护休养,我们怎还能再继续叨扰。等郡主痊愈以后,再登门详叙也不迟。”
寿王妃有点尴尬。
两家很快就要结亲了,这时候殷绣绣真若说出那番言论的话,委实是伤两家的和气。
寿王妃见秋夫人如是说,也不再多留了。
殷绣绣听到秋珂要走,不知是出于着急还是怎么的,直接唤了他的名字。
秋珂只好走到门边,应道:“郡主。”
殷绣绣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信她的。”
其实最初,殷绣绣得知父母之命,要与秋家小将军议亲之时,心里的确非常排斥。
她看不起武将儿郎也是实打实的,因为他们粗鲁、莽撞,就会喊打喊杀,丝毫不懂风雅。
可在见到秋珂其人以后,她心里便动摇了。
他与她所设想的那些武将儿郎不一样。
他身上并没有汗臭,举止也并不粗鲁,而是一言一行都有股干净爽朗的味道。
人就是这么奇怪。
养尊处优久了,她心里越是满意,嘴上就越是满不在乎。
在闺友们面前,若是承认她堂堂郡主,被一个粗鄙武将之子所折服,那得多掉身份。
所以得使劲把他往下踩,自己才能永远站得高高的。
不过殷绣绣也仅仅是对他这个人满意,对他的出身和家庭照样看不上。
她在茶楼的那番针对未来夫家以及他将去戍边的言论,确是站在自己利益的立场上说出来的。
现在他人就在外面,殷绣绣才觉得心里那么不是滋味。
秋珂只不亲不疏道:“郡主好好休息。”
秋珂走后,殷绣绣觉得满腹委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愤懑地踢了两脚床褥。
从寿王府出来,秋夫人坐进马车里。秋珂打马随行。
任谁刚刚旁听了那些话,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秋珂对此什么也不说,什么态度也没有,便是秋夫人想与他静下心来好好地说说此事,都没有机会。
因为离开寿王府后没走多远,秋珂便命侍卫护送秋夫人回去,而他自个连家门都不沾,就直接去营地了。
秋夫人一阵气闷。
就是因为他一心顾着往大营跑,对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上心,才让人这般看低。
秋夫人身边的嬷嬷道:“夫人还想让大公子娶那玉华郡主吗?”
秋夫人道:“只要寿王府没退婚,为何不娶。我们先退婚,便成我们的不对了,传出去让人以为将军府没有度量,容不下一个稚女之言。”
嬷嬷有些担忧道:“可玉华郡主如此态度,只怕婚后与大公子也不能走到一处啊。”
秋夫人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上京又有几门婚姻是一开始便你情我愿的。”
说什么自己受不得辱,其实只是听不得他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