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跑到殿首,在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
太后两手紧紧抓着椅把,闭眼抽了一口凉气。
孟娬神色平静地起身道:“看样子太后许是还有事情要处理,臣妇就不打扰了。”
太后冷不防睁开眼睛,恨恨地看向孟娬,气喘着命令宫人道:“把她给哀家扣起来!”
孟娬道:“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咬牙切齿:“哀家要你为哀家侄儿偿命!”
孟娬道:“私盐一案还在殷武王手上,臣妇一人是死不足惜,可谢家满门就难说了。”
太后定定地与孟娬对视,片刻,终于一字一顿道:“让她走。”
孟娬行了行礼:“太后保重凤体。臣妇告退。”
孟娬将将抬脚跨出殿门,太后蓦然道:“孟娬,你以为谢家垮了,对殷武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孟娬身形一顿,抬头看了看远方宫墙外高阔的天,眯着眼道:“确实没好处。太后放心,我家殷武王,办事很有分寸的。要不是太后先失了分寸,想必今日令侄也健健康康的。道路长且远,太后切莫伤心过度。”
谢家二房的嫡公子谢钰在颜绣阁被殷武王虐杀一事,很快传遍了朝野上下。
在朝为官的谢家人泪洒朝堂、长跪不起,恳请皇帝严惩殷武王,为谢家做主。
殷武王这些天都在外面跑,早朝也没上。
皇帝宣殷武王觐见,殷武王正式将此次私盐一案上呈朝堂。
盐路所涉及的官员、账簿,还有赃盐等已经全部收缴归案。
还有谢钰在临死前,也亲口承认他偷贩私盐,当时颜绣阁那么多人,都有耳闻。
前一刻还哭天抢地的谢家人都不敢吭声了,汗水暗暗湿了衣背。
皇帝起初一脸震惊,然后看了呈上的罪证后,勃然大怒。
随即皇帝命大理寺协助殷武王彻查此事,相关人员彻夜严审,一个都不要放过。
至此,朝堂上势头陡然一变,突然就有些风声鹤唳。
谢家人被推至了风口浪尖上。
至于殷武王为何虐杀谢钰,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这件事的源头是因谢钰而起的,不管殷武王有没有虐杀他,到最后他铁定都是活不了的。
殷武王还查到,谢钰不仅私拓盐路,还暗中掌控着京城里大部分的商铺产业。
当这些产业明明白白地给牵扯出来摆放在皇帝的御桌上时,皇帝看起来很生气,但又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很生气。
上个季度他还在整日盘算着怎么缓解国的压力,眼下这些产业以及谢家贩私盐的赃银一抄,不就有了么。
谢家。
各旁支分房及叔伯全都齐聚一堂。
谢鸿博在堂上踱来踱去,脸色铁青地对二房的谢鸿盛骂道:“我早提醒过谢钰多次,可他听过没有!现在该怎么收场!”
谢鸿盛都来不及感受丧子之痛,就要打起精神应付眼前这场危机。
有叔伯道:“这次的事总归是谢钰搅出来的,不能让他祸及整个谢家。”
其他房也赞成地点点头,道:“必须得早早有个收场,才能不让事情再继续扩大。”
“二房闹出来的祸,应由二房去收这个场。谢家损失一支,总比全军覆没要好。”
“是啊……”
这时,二房的谢夫人哭着扑到堂上来,谁也拦不住。
她嘶声哭嚎道:“偿命!必须让杀人凶手给我儿偿命!”
谢鸿博看向谢鸿盛,谢鸿盛便喝道:“把这疯妇给我拉下去!”
大理寺。
太监跑到殿首,在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