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趴在他怀里,两人都愣了一下。
殷珩与她低声沉哑道:“没力了?”
“有的有的,”孟娬不甘示弱,“方才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而已。”
“是么。”殷珩不置可否。
后来孟娬果真回自己房里取了银针来。
她蹲在殷珩身前,抬手卷起他的裤腿。指上捻着银针,一手捋着皮肤,准备扎下去。
殷珩看着她拿针的手略有不稳,道:“要不明天扎吧。”
孟娬着实也感觉到有心无力,手臂到现在还是发软的。
孟娬几次想下针,都没掌握好分寸,哪忍心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扎下去,便只好停下,道:“我浑身没力,怎么回事,吃了软骨散么?”
殷珩道:“大概是瘾还没下来,头脑还没很清醒。”
最后孟娬只能放弃,和他约定好等明天再扎。
孟娬道:“阿珩,我抱你上床休息吧。”
殷珩看着她,若有若无地笑道:“你有力气了么?”
“我试试。”
她来抱他,可自己都不是很稳,怎能抱得动他。
殷珩压着她的后腰,却是将她抱了一会儿。然后他托起她的身子又往一边侧放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拨动着轮椅往屋外去,轻声道:“我送你回房。”
孟娬下意识地双手搂住了殷珩的脖子。
她问:“你现在载得动我了吗,真的不难受么?”
“真的不难受。”
她便心安理得地靠着殷珩,笑了起来,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玩,道:“那说明你在一天天恢复啦,很快就能痊愈的。”
殷珩低低“嗯”了一声。
到了孟娬的房门前,没几步路可走了,孟娬本来想自己下来走的。殷珩却搂着她的腰没松手,另只手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拨着轮椅送了她进去。
孟娬攀着他的肩,怕吵醒了隔壁的夏氏,压着声音贴在他耳边道:“可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呀。”
殷珩道:“就几步路。”
不用点灯他夜视也能非常清楚,行到孟娬的床边,不等孟娬主动爬上床,他便双手将她抱着放在床上。
孟娬坐在床边,双腿垂在床沿,在昏暗的夜色里与他对视。
她明明看不很清楚,却总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透着炙热,看得她心头隐隐发烫。
殷珩轻声低语道:“早点睡,我回去了。”
孟娬点头。然后便见他转身,慢条斯理地拨着轮椅往外走。
到了门边,殷珩准备抬手关门时,见孟娬还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由动作滞了滞,道:“再这样看着我,我不走了。”
孟娬霎时眉开眼笑,道:“好啊,那你快进来。”
殷珩亦是低低笑了下,然后还是在外轻浅地合上房门。
他走后,孟娬兀自还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仰身就横躺在床上。
脑海里不由全是方才的一幕幕。
后来孟娬翻了个身,挠挠头,一头扎进被褥里。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得去冲冷水澡了!
殷珩回房后,又何曾安眠。
他独自坐在房里,隐于黑暗中。微微仰着头靠着椅背,阖着双目。
发丝尽流泻在衣襟间,颈上弧度勾勒出凸起的喉结。
他从没遇到过她这般胆大妄为的人,这世上或许有,但是却没人像她这样,从不掩饰自己喜欢的、想要的,看准了就下手,也不管合不合规矩,直接理直气壮地就来。
殷珩双手扶着椅把,又开始往腿上使力。费力半晌,终于能够动作幅度很小地挪动起双脚。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左邻右舍不知谁家的后院里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让孟娬睡梦中恍惚感觉又回到了乡下木房子里。
孟娬趴在他怀里,两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