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蹙眉。
他依稀记得上次在自己的治下发生村民杀人惨案,那杀人的婆子正是出自赵家村。
原以为处置完蔡氏便没事了,谁成想事情不知怎地传到江州府贾知府耳朵里去了。
他白家虽在江州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世族大家,可在官场上总归受制于上一级。
贾知府本就和白家不对付,刚好打算借此事治白霄一个管教不当之罪,逼着白霄向上面陈述案情,否则就弹奏他一本。
白霄为此事头疼不已。
想不到今日,赵家村的人再次来闹事。
白霄厉声道,“赵里正,你的人直接闯到陈家村偷抢,影响恶劣,还不速速认罪。”
赵里正惶恐解释着,“大人,小的冤枉啊。这寡妇是我赵家村出来的人,她窑厂里出的砖,我们就是借借而已,怎地能说上偷抢。”
偷抢,要判什么罪赵里正还是略知一二的。
“哼,陈夫人出嫁前的确是赵家村人,可现如今她早已嫁到赵家村多年,她建的窑厂、烧制的红砖,是她辛辛苦苦营生出来的,未经她的允许,赵里正怎地就想借就借?真是可笑!”
白霄不愿意再多费口舌,脸上露出不耐之色。
赵里正听县令大人语气变得更加不耐,此时也不敢造次,只想着赶紧将自己解脱,便打算再次使出金蝉脱壳之技。
“老头子我糊涂了,是我管教无方,今日原是带着村民一起前来热闹热闹,谁知这几个汉子迷了心窍,竟想出偷抢之事。县令大人既要责罚,罚这几人便是,与老头子我无关。”赵里正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赵家村几个汉子闻言,顿时慌了,里正怎么背叛了他们。
明明说好的给他们撑腰,咋地变成了他们迷了心窍去偷抢哩。
几个人不干了,纷纷跪倒在地。
“县老爷请明察啊,草民在怎么无知也不敢做出偷抢之事,是赵里正指示我们这么干的。”
“是他说赵大丫是我们村的,她的东西就是我们村的,让我们去搬,还说有他顶事。”
“大人,我们几个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干不出这种事。赵里正才是主谋,大人我们是冤枉的。”
几个人把事情一五一十道明白了。
赵里正这下是彻底慌了,低声斥道,“你们几个狗东西,胡说八道啥,给老子闭嘴。”
他又抬起头望向陈长生,小声求情道,“大丫,咱好歹都姓赵,看在叔的面子上,你说句好话,把事情说清楚了,可别让县令大人冤枉了好人。”
陈长生还没开口说话,赵里正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你大哥大嫂和小侄儿还在村里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赵大明一家三口还在赵家村生活呢,他就不信赵大丫会不顾这三个人的死活。
这次,必须狠狠拿捏住这臭寡妇。
陈长生憋着笑,开口道,“赵里正,这话你可错了,我既已嫁到陈家村,出嫁从夫,那往后就是陈家村的人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她这番话,都忍不住点头赞同。
“虽然我男人死了,可我还要拉扯四个儿女,生是陈家村的人、死也是陈家村的鬼。
赵家村已和我不相干,赵大明和我那侄儿你就好生照顾吧。”
众人再一听,陈大嫂子这是要守寡拉扯孩子呢,更是打心里佩服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