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的变化，连他自己都吃惊。

“玛德！我啥时候变成了马小冬？竟然跟他一样学会了帮助人？”

回家的路上，他不由暗自苦笑。

又损失五千块，当初把钱看得比磨盘都重，今天这是怎么了？

但一想到小芳可爱俊美的样子，还有她考上大学的喜悦心情，自己也高兴。

算了，就当给媳妇的零花钱，没啥了不起的。

张武回到家以后，仍旧是苦苦等待，等着大地解冻。

等待是煎熬的，他一天往外面跑八遍，好比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天气开始转暖，大雁北归，河里的水也开始解冻，日子过去元宵节，进去二月。

干草上的霜露还没完全落尽，张武就熬不住。

他把拖拉机叮叮咣咣开进田间地头，挂上一张新犁。

油门一踩，后面冒出一团滚滚黑烟，肥沃的土地被翻开一层黑黝黝的蒸气。

这台机器果然马力巨大，竟然将冻土全部破开。

从这头开到那头，再返回来，松动的泥土整整齐齐。

张武的脸上就泛出一股醉人的微笑。

开始了，新的生活终于开始，他怎么都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于是干得更欢。

小惠早上起来，打发三喜吃过饭，将孩子喂饱，赶到地里的时候，张武已经犁了五亩地。

女人惊呆了，只见张武好比一位骑着战马驰骋疆场的威武将军，左拼右杀。

杀到哪儿，哪儿就尘土飞扬，烈焰滚滚。

自从三喜瘫痪，这块地已经荒废一年，张武翻开了女人重生的第一页。

发现男人干得热火朝天，小惠赶紧烧水，准备毛巾。

第一天，张武就犁地五十亩，但仍旧感觉不到累，还打算挑灯夜战。

小惠却说：“武哥，休息一下吧，你干一天，人不休息，机器也要休息的，小心累坏了。”

此刻，张武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

将拖拉机开回院子停稳，小惠立刻过来帮他弹去一身尘土，递过毛巾。

张武赶紧洗脸，然后准备吃饭，整整一天，肚子里饿得咕咕叫。

女人帮他蒸了大米饭，弄了红烧肉。

张武端起来，吭哧吭哧！再次变成一头猪，眨眼吃半锅。

小惠瞪大了眼，心说：乖乖，真要是弄回家做拉帮套，俺家还不被你吃穷了？这饭量……。

张武一边吃一边说：“嫂，十天之内，这块地绝对能翻出来，接下来该播种了。”

“嗯，你想种啥？”女人问。

“大白菜。”

“啥？”小惠吃一惊：“那东西，能挣钱？”

她从来不觉得种白菜能发家致富。

“嗯，比种粮食划算多了，而且省时省力，我们老家那嘎达，就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

张武一开口，小惠差点笑出声。

因为男人开始学习东北方言，一口一个那嘎达。

“好，别管种啥俺都支持你，从明天开始俺不去养鸡场了，辞掉哪儿的活儿，陪你一起种地。”女人说。

“那咋行？种地是很苦的。”张武道。

“俺不怕，这里面有俺的股份，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吧？大不了我给你打下手，专门帮你洗衣服做饭。”

反正小惠拿定主意，跟着张武干，她开心。

“那……随你。”张武继续吃，吃干抹净还用舌头舔碗。

舔碗不代表没吃饱，是珍惜每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