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武醒来,发现小慧在他身边啼哭,女人抽抽搭搭,肩膀不住抖动。
“你哭啥?”张武问。
“你为啥不稀罕俺?是不是嫌俺长得丑?”女人问。
“不是,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里有女人,结过婚。”张武不得不实言相告。
“啊?你成过亲?那为啥还出来打工?”小慧觉得自己被骗了。
“一句话跟你说不清,我曾经跟三喜哥一样,是个植物人,瘫痪一年多。卧床的时候,我哥把我的女人抢走了,她现在是我嫂子……我无法在那个家呆下去,才出来逃避的。”
“喔,原来是这样?”小慧这才嘘口气。
“看到三喜哥,我就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所以绝不欺负他的女人!”
小慧这才明白,原来张武的心里装着一段不平凡的往事。
她说:“你不是欺负我,是在帮我啊……。”
“不行!我心里有阴影,对你没感觉。”张武又把她推开。
的确没感觉,他早就习惯了画眉。
习惯了女人的一身肥肉,冬天能当被子盖,暖和,还习惯了画眉身上的味道。
再瞅瞅小慧,瘦得仿佛一把干柴,根本没兴趣。
小慧说:“我可以等,等着你喜欢我,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缠着你了,除非你主动过来缠我……。”
说完,女人站起来擦擦眼泪,又开始忙活。
果然,再后来的日子小慧果然很本分,再也没缠过张武。
她只是照顾他,给他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哪儿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白天在田地里忙活,晚上还回三喜身边。
三喜家有啥活儿,张武也主动过去帮忙,磨面啦,换灯泡了,只要是力气活儿,他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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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三喜不准他走,俩人下棋,一口气下到半夜。
从九月到腊月,张武一直没闲着。
他跑到附近的山上砍了好多树枝,弄了个院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篱笆墙。
篱笆墙主要是保护那些农机的。
拖拉机跟潜水泵都是新的,万一被人偷走就不好了。
为了防盗,他还特意买一条狗,看家护院。
所有的东西准备齐整,接下来就是期盼。
盼着过年,盼着冬天过去,盼着土地解冻,自己好把那三百亩地开出来。
腊月底,眼瞅着过年了,山村里焕然一新,特别热闹。
好多在外地打工的人纷纷回归,说说笑笑,谈论着在大城市里的见闻。
张武的话少,跟他们不认识,所以很少出门。
这一天,小慧正在帮着张武做饭,忽然,一个苗条的身影走进家门。
“姐,你咋在这儿?”
小慧一瞅,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她就是小芳。
那时候,小芳还是个高中生,正在上高三,明年就要毕业。
她是来给姐姐送钱的。
“妹,你咋来了?”小慧站起,抬手撩一下前额的秀发。
两姐妹个头差不多,样子差不多,但却是天壤之别。
小芳可比姐姐俊多了,皮肤白皙,眼睛很大,鼻梁高挺。头发也很长,显得特别阳光灿烂。
“姐,我来给你送钱的,诺,三千块,拿好了,给孩子买吃的。”小芳说着,将手里的钱递给姐姐。
他俩的父母死得早,都是奶奶一手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