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竟然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自己热病复发,输液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回到屋子里,马栓柱扯上妻子问:“老婆,你真的啥也不记得了?”
“是啊,俺咋了?为啥会在急救室里?”女人问。
“你夜儿个晚上做噩梦,梦到了田大壮跟他媳妇,还有他儿子,一家人来找你索命。”马栓柱提醒道。
“瞎扯!他一家人都死了,还回来个毛?这不是封建迷信嘛?”
马栓柱惊讶不已,怎么也想不到妻子的变化会这么快。
整整一个晚上的事儿,啥都想不起来。
他只好点点头:“好!没事就行,我也希望你没事,咱俩都好好的。”
整整一天,拴柱嫂都是高高兴兴,喜笑颜开。
时而洗衣服,时而给自己男人刷鞋,嘴巴里还哼着歌儿。
马栓柱却提心吊胆看着她,心里直犯嘀咕。
黄昏,马小冬来了,把前任老丈人同样送进大队部。
张富贵是被四个年轻人抬着进来的,那条断腿仍旧没有复原。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来月,根本没好利索。
马小冬帮着张富贵安排了房间,弄好铺盖,又伺候前任老丈人躺下,跟伺亲爹一样。
所有的一切拾掇完,他要离开,马栓柱却抓住了他。
“柱子哥,啥事儿?”
“小冬,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马栓柱将马小冬拉进屋子里,关上门,递给他一根烟,然后把昨晚发生在妻子身上的事儿,跟他一五一十说了。
“你说啥?嫂子撞邪?”马小冬大吃一惊,根本不信。
“小冬,信不信由你,但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不信你去问李医生!我老婆疯了,疯起来能看到死去的田大壮一家人,可好起来跟没事人一样,你说这是咋回事儿?”
马小冬眨巴两下芝麻眼:“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鬼,她怎么可能瞧见田大壮?”
“一定是撞邪了,要不要请个神婆看看,或者请个道士做法?”
马栓柱非常害怕,担心夜里媳妇再闹。
“请个屁!不准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我去问问李医生。”
于是,马小冬走出拴柱这边的门,进了李医生的办公室。
发现村长来,李医生赶紧让座。
“李医生,你告诉我,柱子嫂到底咋回事儿?她为啥会看到死去的田大壮?”马小冬奇怪地问。
李医生想了想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壮嫂临死前跟柱子嫂干仗,俩人打完她就死了。
尽管大壮嫂不是因为柱子嫂而死,但柱子嫂心里不好受,潜意识里觉得是因为自己。
她的良心在谴责自己,心里拗不过这道弯,白天没啥,晚上睡着,潜意识爆发,所以就会出现梦游,或者瞧见不该看到的东西。
从病理学跟心理学上来说,就是潜意识不受控制。
关键还有一条,她感染了热病,热病一旦跟潜意识结合,就会做出怪异的行为。
反正我是不信鬼神的。”
李医生一通解释,马小冬半信半疑。
“那你说,她以后还会不会犯病?”
李医生说:“会!一定会!因为她的热病随时会爆发,所以家属必须在旁边看管,防止她做出其它事来。”
马小冬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返回,嘱咐马栓柱几句,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