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潘小庚跟从前一样上了山,来到山顶的活动板房前。
“嫂子,今天该干啥?新摘的菜都卖了,第三拨菜还不到采摘的时候。”
他规规矩矩站好,没有春梅发话,从不敢擅自闯进女人的屋子半步。
春梅已经起床,将房间打扫干净,正在有条不紊喝茶。
她的日子总是那么悠闲。
“小庚,我要走了。”
“喔,您上哪儿去?回家瞅瞅?”
“不!我要永远离开潘寨,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继续隐居。”
“您说啥?”潘小庚打个冷战:“嫂子,到底发生了啥事儿?您为啥要离开?”
“我的行踪被人发现,王琦那厮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他回家后必定会传开,你小冬哥很快就会找来。”
“那您为啥要走?回家不就行了?再说你走了我咋办?这八百亩地咋办?”
潘小庚恋恋不舍,心里一阵酸楚。
“我不能回家,因为无法面对梨花,我走了这八百亩地交给你,那些动物会继续帮你干活,赚钱了咱俩五五分,一人一半。”
“可是嫂子,你走了小庚就没人疼了……。”男孩抽泣一声。
从春梅一脚踏进潘寨村那天开始,他就喜欢上了她,不离不弃。
他甘愿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总之这件事定了,我很快会离开,以后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
春梅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整装待发。
“嫂子,不走行不行?你走了,小庚就没主心骨了,呜呜呜……。”潘小庚放声大哭,恋恋不舍,心跟刀子剜一样疼痛。
春梅还是走了,放下茶杯拎起行李箱下去山坡,小庚把她送到县城。
女人上去一辆公交车,消失无踪。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去向,或许以后只能浪迹天涯,四处漂泊。
这天晚上,当王琦屁颠颠冲上山,再次想见到春梅的时候,活动板房已经空荡荡的。
“小庚,春梅呢?哪儿去了?”王琦着急忙活问。
“你个混蛋!还有脸来找她?就是你把我嫂子逼走的!老子跟你没完!海花,咬他!!”
潘小庚看到他就来气,怒火冲天。
一声吩咐,海花的眼睛瞪圆,嘴巴张开,命令几十条狗一起进攻。
王琦发现不妙,拔腿再窜,跟后面按了火箭似得,嗖嗖嗖逃下山坡,上去汽车。
车门关闭,油门一踩,汽车开上山道,直接逃回省城。
回到工厂,他立刻把自己在潘寨遇到春梅的事儿在斧头山传播。
很快,这件事磨盘岭的人都知道了,自然而然也传进马小冬的耳朵里。
“你说啥?春梅在潘寨?这……怎么可能?”马小冬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烟卷烫衣服上一个洞都没感觉。
面前站的是乔月,乔月刚刚从娘家回村。
她家距离王琦的工厂并不远,才几百米。
“小冬,千真万确!现在村里的群众全知道,只是隐瞒了你。”
“原来她在潘寨呆了两年?潘小庚种的蔬菜,就是春梅给我的?”
“是!春梅一直没有忘记你,离开了也在帮你发财,那些菜……她是为你种的啊!那八百亩地……是她为你准备的货源仓。”
“春梅,春梅——!”马小冬的眼泪不知不觉流淌而下。
他飞快地冲出工厂上去汽车。
汽车开出工厂速度飞快,后面扬起一片尘烟。
马小冬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见到前妻。
此刻他啥都不顾了,不知道为啥要去见她?见到她以后该说啥?是弄回家,还是当小三来养?又或者跟她转入地下情?
总之,看不到春梅他就寝食难安,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