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冬陶醉在丰收的喜悦跟家庭的和睦里十分幸福。
但他忽略了一个人,就是春梅。
眨眼的时间,春梅回到潘寨又是两个多月。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身边有了老娘,对她悉心照顾,因此一点都不遭罪。
富贵婶把啥活儿都干了,烧火做饭,拆洗被褥,打扫庭院,把女儿伺候得舒舒服服。
而春梅唯一能做的,就是搬个马扎坐在山顶上,瞧着潘寨的蓝天跟四周一望无际即将成熟的蔬菜。
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水,舒畅无比。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五个月出现胎动,六个月胎动频繁,七个月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脚踢,八个月就折腾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每天晚上,富贵婶都摸着女儿的肚子听胎动。
春梅发现肚子又圆又大,好像个锅盔,白皙的肚皮没有了,反而显得很黑。
特别是胸口到肚脐,再到下面的位置,竟然贯穿了一条紫线。
那条线很不规则,好像西瓜纹,特别难看。
“娘,这个是什么?”第一次做母亲的春梅根本不知道这是啥。
“妊娠纹。”老娘解释道:“每个孕妇都有,孩子生出来,以后就会消失。”
“娘,那俺这条线消失,会不会留下疤瘌?”春梅又问。
“会,所有的孕妇都会留下疤瘌。”
“那不难看死了?俺以后还怎么嫁人?”春梅害羞地说道。
“娃啊,放心吧,稀罕你的男人,不会因为你有妊娠纹就丢下你不管!”
春梅说:“生孩子难受死了,遭罪!这娃天天折腾得俺睡不着。”
“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些,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等孩子生出来,你就会觉得遭得这些罪都值了!!”母亲又解释道。
“娘,那分娩的时候疼不疼?”春梅很害怕,一听说分娩,她就打哆嗦。
“废话!当然疼了,一块肉从身上掉下来,咋能不疼?”
“那俺不生了……!”春梅打个冷战说。
“不生,你想他在你肚子里待一辈子?那咋行?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都逃不掉。”
“可俺害怕疼,咋办?”
“到日子,咱们早早进医院,实在不中就剖腹呗!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怕啥?”
富贵婶有经验,虽然她只生过一个孩子,可见得多了。
每个女人生娃的时候,都是爹啊娘啊地惨叫,跟杀猪似得,还屙屎尿尿。
可一旦坐月子起来,照样是铁疙瘩,家里地里活儿都不影响干。
当初她生春梅的时候就遇到难产,张富贵差点吓死,还不照样挺了过来?
“那好,娘,俺生的时候你可不能走,一定要陪在俺的身边。”春梅抓着母亲的手说。
“放心吧,娘怎么舍得走?要瞧着你生,瞧着外孙子出世,做姥姥!!”
富贵婶陶醉在做姥姥的喜悦里。
奶奶个腿的马小冬!你倒是轻生,管种不管收!
种子一播就撒手不管了,留下春梅一个人遭罪。
将来想要回娃,做梦去吧!
早上起床,潘小庚来了,男孩满头大汗,风风火火。
“嫂子,大事不好了!”上去山坡,他就垂头丧气。
“咋了嘛?”春梅问。
“我去了一趟县城的农贸市场,找不到客户,大贩子不愿意进山拉咱们的菜,咋办啊?”
潘小庚是凌晨两点半赶到县城的,找了很多大贩子。
想要大雪来临前把所有的菜卖完,是个大工程,必须要菜贩子开车进山。
而且要前四后八的大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