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跟送亲的车队来到马家,马小冬下车,将春梅抱出花轿。
跨过火盆,走过铺地的红毡,两口子开始拜天地。
因为前面有过一次经验,所以他习以为常,春梅却羞得满面通红。
首先是拜天地,然后是改称呼。
“爹,娘,喝茶了!”春梅端起茶杯道。
“好!好闺女,好媳妇!!”
马老根跟郭素容早就准备好红包,送到儿媳妇的手里。
“爹,娘,喝茶了。”马小冬也端起茶杯,送给旁边的张富贵两口子。
“好娃子!好女婿!”张富贵两口子同样准备了大大的红包。
天地拜完,春梅被送进洞房,洞房里焕然一新。
窗帘被褥是新的,床跟床单是新的,新电视新冰箱,家具家电全部都是新的。
梨花从前留下的一切痕迹,春梅已经全部抹去,她再也不想活在她的影子里。
马小冬的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不得劲,丢下春梅一个人跑上了宴席。
宴席上,拴柱跟大壮跟他频频敬酒:“村长啊,今天你必须喝趴下!大喜的日子梅开二度啊,不喝趴下,你就不是一条汉子!”
马小冬说:“好!今天不不醉不归,反正春梅怀孕了,不能洞房,喝醉了拉倒!!”
他仰脖子一阵痛饮。
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仍旧在想着梨花。
一边喝,他一边默默念叨:“梨花啊,我对不起你……。”
四周的宴席上叫好声一片,大家继续开吃。
马家的宴席太好了,在山民的记忆里绝无仅有。
谁吃过人参宴?谁吃过全鱼宴?谁吃过全鸡宴?
厨子是他从大城市里请来的,作料都是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味道十分鲜美。
马小冬不缺钱,也不想亏待春梅,所以婚礼办得十分排场。
本来他想把所有人全拉城里的大饭店去,可马老根不让。
父亲说家里热闹,城市太远,来回接送太麻烦了。
这天他真的喝醉了,晃晃荡荡言语不清。
喝多了胆子就大,从前的烦恼全部丢去。
黄昏,所有的宾客散去,他趔趔趄趄进去洞房。
六嫂帮他跟春梅扫了炕,也叠好了棉被。
春梅发现老公喝得六亲不认,非常心疼,赶紧来搀扶他。
“哎呀!不能喝就少喝点,瞧你醉得?”
将男人搀扶在炕上,因为马小冬的身子重,把春梅压倒了。
姑娘没动弹,就那么让他压着。
不知道过多久,春梅的身体颤抖起来,呼气急促起来,抬手按向了屋子里的开关。
电灯一灭,哪儿都黑漆漆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动荡。
“啊——!”春梅的一声惨叫撕裂长空,比当初的梨花还要惨烈。
暗夜里,声音传得远,不单单磨盘岭的人听到了,其他三个村子的人也听到了。
那声音传到张富贵家,春梅娘听了以后噗嗤乐了。
“咦!真好!俺家丫头终于做女人了!”
声音传到马老根跟郭素容的屋子里,两口子同样浑身一凛。
郭素容打个冷战问:“他爹,儿媳妇这是咋了?”
“你问我,我咋知道?”马老根叼着烟锅子,红着脸说。
“不是说春梅已经怀上了吗?咋反应还这么大?”郭素容迷惑不解。
马老根叹口气:“上当了,春梅根本就是丫头,他骗小冬的,把咱全家都骗了。”
“你说啥?她……没孩子?”郭素容又吃一惊。
“是啊,春梅的心眼多,这是她跟她娘出的计谋,忽悠咱家小冬呢,现在生米成为熟饭,小冬后悔也晚了。”
马老根啥都知道,人老精,鬼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