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山的粮食产量并不高,一亩地也就七百斤的收入,张武大概烧毁了八百多亩地。
按照小麦一斤一块钱算,张武这次给山里人造成了五六十万的损失。
马小冬心慈手软,是为了张金平的老脸,但这不证明他肯放过张武。
混小子!等你回来,瞧老子咋着拾掇你?
他没跟工作组的人说实话,只是说:“这火谁也不知道咋回事,要嘛是打雷闪电,要嘛是谁无意扔的烟头,最近天气干燥得很,好在山民们没事。”
刘秘也是应付公事,知道山民们比较团结。
就算清楚是谁干的,为了邻里关系,都不会把一个乡亲送到局子里去。
这可是世仇啊?
“好!看来就是天灾,以后大家注意防火防盗,就这样吧。”刘秘记录完毕,骑上自行车走了。
那些喜鹊跟鱼鹰非常不服气,忽闪着翅膀在马小冬头顶上盘旋。
“司令,你咋不让他们通缉张武,太妇人之仁了……。”
马小冬眼睛一瞪:“人类的事儿,以后你们就少管吧,真把张武送进去,他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了!”
“可是老大,你们人类不是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
“放心,我早晚会让张武付出代价,双倍奉还给山民。”
晚上回到家,走进家门,马小冬看到父亲马老根在哪儿吧嗒吧嗒抽烟,唉声叹气。
“爹,你咋不吃饭?”马小冬问。
“二亩半麦子没了,我吃个屁?吃屁喝风吧……。”马老根一边抽烟,一边皱着眉头生气。
“爹,你不至于吧?咱们家那么多钱,不就两千斤小麦吗?给你两千块,买两千斤粮食去!”
马小冬说着,甩给父亲两千块。
“钱有个屁用?能吃啊还是能喝?我要粮食,粮食!!”
山里人对粮食的感情深厚,他们不看重钱。
在马老根看来,只有地里长出的粮食才是自己的,用钱买来的,那是败家。
“爹,粮食没了地还在啊,明天还能种,亏你豁达一辈子,张武偷鱼不在乎,却在乎二亩麦子!”
马小冬搞不懂,爹老子有时候豁达,恨不得把东西送人。可有时候又小气,斤斤计较,自己跟自己找别扭。
郭素容在旁边说:“你爹种了一辈子地,舍不得那些粮食啊!在他心里,烧毁的小麦比金子都贵。”
“爹,钱买成粮食照样能吃饱,您就别跟自己较劲了,吃饭吃饭!!”
马小冬满不在乎,赶紧舀饭,还给爹老子端到跟前。
一家人坐定,开始呼噜红薯稀饭。
最近的马小冬非常有钱,春梅那边给他分红八十万。
有钱也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家常便饭吃起来才败火,百吃不厌。
红薯稀饭就咸菜,是斧头山人几辈子的吃食,越嚼越响。
马老根足足喝三碗,马小冬却觉得难以下咽。
忽然想起了水塘里的鱼,最近太忙,不知道那些鱼啥味道。
对!捞几条上来,尝尝也好。
叫上春梅,一起到小学校去,跟乔月和田麦花弄烧烤吃。
于是他放下饭碗不吃了,拎上渔网出门,直奔春梅家。
春梅是前天回来的,因为家里要割麦,城里的店铺交给了几个员工在打理。
茄子跟黄瓜这一茬结完,下一茬最起码要三四天才能采摘。
“妹妹,走,咱俩抓鱼去,尝尝咱们亲手养的鱼味道如何?”马小冬进门就呼喊。
“好啊好啊,爹,娘,俺不吃饭了,跟小冬哥一起抓鱼去喽。”
春梅可喜欢逮鱼了,更加喜欢跟小冬哥一起逮。
小时候他俩就一起逮鱼摸虾,那味道真是好极了。
姑娘出门拿上了萝卜,蔬菜,还有粉条,准备弄火锅,两个人手拉手来到鱼塘。
半夜,水塘里哪儿都是水漂,水面上时不时会泛起一阵阵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