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水失踪一个半月以后,日子进去阴历三月阳历四月,正是山花烂漫时。
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了,十分绚丽,一团团一簇簇分外好看,其它的鲜花也竞相开放。
斧头山绿了,一只只蝴蝶飞来飞去,时而钻进花丛,时而又忽闪着翅膀飞向天空。
湖边的杨柳纷纷伸展出柔嫩的枝条,随风起舞,池塘里的鸭子忽闪着翅膀游水,嘎嘎鸣叫。
马小冬的50亩人参全部返青,下过一场透雨,变得郁郁葱葱,碧绿的叶子又肥又大。
有的人参已经顶起花骨朵,同样准备开花。
人参花起初是绿色的,然后变成紫红,一旦开放,会比杜鹃更加好看。
鱼塘早就解冻,冰凌散去,好多大鱼忽然跃出水面,又快速扎进水里,荡起一层层好看的涟漪。
又是一个丰收年,可马小冬的心情却非常不好,丧妻之痛仍旧没有消失。
“梨花,你在哪儿?如果真的去了天堂,就给我托个梦吧……。”
丰收的喜悦有他的一半,也有妻子的一半,他忆妻成狂。
“小冬哥,你咋又发愣?快看,咱的鱼儿多好?我看到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不如晚上烧给你吃?”春梅发现男人呆愣,不得不再次安慰他。
“我没事,走,咱去干活儿。”马小冬抬头一笑,挽起姑娘的手,一头扎进菜地。
人参不需要怎么管理,捉虫啊,除草啊,那些松鼠跟喜鹊都干了。
最重要是春梅地里的黄瓜跟西红柿,太费手。
随着温度的增高,那些塑料弓棚该拆了,再不拆,炙热的阳光会把苗儿烧死。
动物们一扑而上,扯薄膜的扯薄膜,拽竹弓的拽竹弓。
薄膜拆下来没用,堆积如山,只能当做废品卖。
那些竹弓子却可以用好几年。
大熊跟山猪将堆积如山的薄膜拉上车,竹弓子也打成捆,同样拉上车。
马老根跟张二叔过来帮忙,两位老人开车将东西弄回了家。
按说,这些活儿不用马小冬干,所有的动物都能完成。
可他还是扎进地里跟它们一起忙活。
他要利用繁重的体力活儿,抵消对妻子的思念。
白天累得要死要活,晚上炕上一躺,也就不思不想了。
“小冬哥,你累不累?瞧这一头的汗?喝水喝水……。”春梅过来拿手巾帮他擦汗,还把水壶递给他。
毕竟男人在为她家的庄稼忙活。
“我不累,也不渴。”马小冬却把水壶跟毛巾推开,开始架杆子。
黄瓜跟西红柿拆去薄膜,接下来就是架杆子,将菜苗的叶曼捆绑。
这种菜非常娇气,不捆绑产量根本上不去。
西红柿跟黄瓜都是一层一层结果实,从下倒上。
一颗西红柿至少要捆绑五六次,结五六层果实。每一层果实,至少七八斤的产量。
一棵菜苗结二三十斤西红柿不成问题。
只要水肥赶上,防止病虫害,这东西的产量能吓死你,每亩赚万把块不是问题。
也就是说春梅这150亩地,前半年就能赚一百五十万以上。
发现男人拒绝,春梅非常生气,噘起小嘴巴:“我毛巾上有屎啊?水里有毒啊?干嘛不喝?你就是天天想着她。”
“春梅,你别这样?”
“我就这样!梨花没了,你就不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这样是折磨自己,也等于在折磨我!”姑娘竟然哭了。
的确,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马小冬愁眉不展,春梅也寝食难安。
她担心他想不开,担心他饿,担心他无法照顾自己,天天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