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小鱼,鳞片在她的刀片下雪花似的飞。
开膛破肚,挖腮取脏,一气呵成,动作既快又生猛。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衬得那双手更鲜红。
狗仗人势的泰日天平时最会欺负苏渠,看到她就汪汪叫,此时也只敢做怂包,躲在门口探头探脑。
那画面,生动地诠释着:再对我乱叫,就打爆你狗头!
傅竞尧走过去:“谁惹你了?”
苏渠的手一顿,眼睛都没抬,淡声说道:“没谁,看到卖杂鱼的,买两斤回来尝鲜。”
说话间,又一条小鲤鱼在她的手里丧命。
傅竞尧看着草坪上溅到的零星血点,总觉得今天的女人充满杀气。
他也不敢多说话,沉默地走进屋子里。
苏渠直到他离开,忙活的双手才停歇下来,余光顺着他进去的方向瞥了瞥。
她能说,其实是她心里还不够平静,不知道怎么面对今天的她自己,跟他吗?
不久前才信誓旦旦地说要离婚的人,转眼就跟他滚了一夜。她自己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看到太阳快落山,突然就慌起来了。
苏渠有点沮丧,垂着脑袋看躺在草坪上垂死挣扎的鱼。
都破开肚子了,还在噼啪翻身。
就像她自己……
忽然,听到脚步声,苏渠连忙捡起鱼继续收拾起来,却见傅竞尧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手放着。”
他半蹲下来,缓缓冲她冻得通红的手。
苏渠这时才感觉到来自双手的刺痛感。
她看着水流倒下,冲洗干净粘腻腥味的鱼血鱼鳞,那片脏污的血流淌到他的脚下,弄脏了他铮亮的皮鞋。
“外面多冷,厨房那么大,回屋里去弄。”水倒完,他摸摸她的手,有温度了,这才松口气。
在他起身时,顺手把一旁装着鱼的水桶拎起来,苏渠一把抓住。
不小心,手搭在他的手掌上了。
他的手也被风吹冷了,本就很有骨感的手,摸起来硬邦邦的。
苏渠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用,没剩下多少了。屋子里不够透风,杀完鱼都是腥气,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我一会儿就弄完。”
傅竞尧看了看她,没固执地把鱼拿进去,不过他进进出出,过了会儿拿一根水管出来,水龙头打开,放出冷水之后,就对着她的手冲起来。
竟然是冒热气的。
水是热的!
苏渠诧异地看他,男人道:“又不是什么难事。”
语调平平无奇,却有些小得意。
在热水的冲洗下,苏渠很快就搞完了鱼。
还是傅竞尧负责善后,把鱼内脏埋在树下。
屋子里,苏渠已经起锅煮杂鱼。
锅里热油遇到水噼啪炸开,苏渠举着锅盖躲避,一手拎着锅铲给鱼翻面,快速往里面放姜丝,蒜粒,倒料酒,一通操作乱七八糟。
傅竞尧过来,从她身后接住她的锅铲:“教我。”
苏渠手一松,一秒移形换位,转眼就是傅竞尧挡在热锅前。
她再递给他生抽,老抽,告诉他倒入多少,再下白糖、耗油,最后浇下去一碗凉水,盖上锅盖。
“等收汁就可以了。”
她走到一边切蒜叶,心不在焉的,差点切到手。
傅竞尧就在她的伸手,抱着她的腰:“你不是很擅长厨艺,今天怎么像个生手?”
男人的声线低沉性感,呼吸擦着她的耳朵跟面颊,让她想到半夜的那场乱,身体又软又麻。
脸,迅速红了,绵延到耳朵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