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淡然道:“因为只有这么多。”
岳锦如不相信,说道:“傅竞尧会只给你六百万,你骗谁呢!”
“不是骗,是我只想给你这么多。”苏渠回答得理所当然,不卑不亢。
岳锦如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她担惊受怕那么长时间,以为苏渠一定可以拿到钱堵上那个缺口,可苏渠却趾高气扬地说,她只给六百万!
反了,到底谁是妈!
“苏渠,你以为这是你乡下玩闹的游戏吗!还不上这笔钱,我跟你爸爸都可能去坐牢的!”
苏达见比较沉得住气,安抚了一下老婆,对苏渠道:“云舒,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找傅竞尧要钱,很伤你的面子。可是这真的不是玩笑。只要过了这个难关,以后我们家会好起来的。你妈妈也不敢再做这种事情了。”
苏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再打钱给他们。
“我只跟银行预约了六百万,以后也不会再有多余的一分钱给你们。”
岳锦如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得通红。
“砰”一声,她用力拍桌,差点将桌面拍碎,把佣人都吓出来了。
“谁让你出来看的,给我滚出去!”岳锦如朝佣人厉斥一声,佣人们吓得一个个跑出去了。
她恶狠狠地扭头看向苏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苏渠冷淡道:“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对我横眉瞪眼的,我不是苏云舒,不吃你们的那一套。”
说着,她哂笑了一声:“你们也不会这么对苏云舒说话吧?”
岳锦如对苏云舒只会温言细语,妈妈长妈妈短的哄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宝贝女儿,为了苏家,宝贝女儿必须听她的话。
岳锦如被她这没教养的态度气得要动手,又一次被苏达见劝住了。苏达见一边拦着老婆,一边对苏渠急劝:“云舒,你好好说话。就算你有不满,也不能这么气你妈妈,她是生了你的人!”
生下她的人?
苏渠憋了那么多年的委屈都没掉过眼泪,可此时从亲生父亲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苏达见看她掉眼泪,愣愣的:“云舒?”
苏渠的鼻子酸涩,眼睛里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疼得她不停地掉眼泪。喉咙也梗得难受,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划拉得她几乎泣血。
她高高地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再看向那对夫妻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岳锦如看她又哭又笑,心里生出不安感。可作为母亲,她必须狠狠地压制这个没教养的女儿,免得她以后无法无天。
苏渠在笑,眼睛里在结冰,将她的笑化作冰冷的利剑,射向那两个无视她、遗忘她二十多年的夫妻。
“原来你们还知道,你们生了我?”
她不怕岳锦如打她,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每走一步,她说一句话。
“那为什么我在乡下那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想起要接我回来?”
“你们不是把我送走的时候,就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吗?”
“在城里做着人上人,丰衣足食的,是你们;我跟奶奶在乡下喝西北风呢。你们抚养了我吗?想我吗?亏心过吗?”
“呵呵,城里的生活多好。”苏渠看一眼精装别墅,笑得无比讽刺,“多我一个,是累赘,还是怕别人知道,原来你们不是北城土着,而是乡野疙瘩没钱没势的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