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端上波尔送过来的黄色搪瓷碗，不烫手，拿着还方便，关键还不怕摔。

“你家这碗挺好的啊，”

“嗯呐，我爸说供销社这种碗卖的老好了，还有搪瓷盆搪瓷缸搪瓷盘啥的，等回头有票了，我给你也买个。”

水仙并未将这话挂在心上，毕竟波尔进一趟城不容易不说，他们买东西还各种票的限制，有时候还不如他们这儿方便呢！

“对了水仙，你上次不是用蘑菇换了一匹的棉布料吗？

我妈给你做了不少贴身换洗的衣裳，就是这颜色浅，不适合做外衣穿，也不耐磨，浪费。

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得再换点粗布，做外衫耐磨扛造。

我们这儿布料你也知道，每人每年也才一丈二的布票。”

水仙应下后，其实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说起那匹布料，还是她在野外采摘菌子的时候，遇到了一队大户人家才有的车马。

其中一位老爷子瞅见了她采摘的那些蘑菇，估计是馋这一口了，就问她还有没有更多。

他可以拿布料跟她换，她这才知道人家是布商。

手头最不缺的就是布，而且给她的布料也是有瑕疵的染色布。

“你看我这棉布料，就是染色的时候出了点儿问题，其他可都好好的。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给我整十斤新鲜蘑菇，我就把这布料给你。”

水仙知道他将自己当附近的村民了，也不扭捏，痛快的折返两次给他送来两背篓的蘑菇。

她没有秤，不知道十斤有多少，老头子拎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哟，你这超十斤了呢，我可没别的东西给你，”

水仙摆摆手，指了指棉布料：“够了。”

看她这么痛快，老头又送了她一个漂亮的小荷包，尽管她觉得那玩意儿没什么卯用。

但一匹布料却有十丈布，波尔一家三口攒三年才能买的到，怎么不划算？

她将这匹布直接送给了波尔，让她帮忙想办法给自己做两身换洗的贴身小衣，其他给她用。

“就算你那边天暖和，你也不能老穿草鞋啊，要不我试着给你做几双鞋子吧？

你不是弄了那么多破烂吗？将那些布料拆下来，糊上点浆糊粘墙上晒干，就能做千层底了。”

每次看水仙脚上磨得那些水泡，波尔就觉得触目惊心。

“要不是有空间的泉水给你泡，早就发炎溃烂了。”

水仙却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状态，“我们这边的草鞋都是用稻草麦秸芦苇蒲草编织的，像是贫民百姓上山砍柴、采药、狩猎，下地做农活的时候，都这么穿。

好多孩子都直接光脚的，我要是穿布鞋，反而引人注意。

就这样吧，等磨出了膙子也就不疼了。”

话虽如此，波尔还是去筛选那一堆的破烂，将能用的布料都扯下来，打算清洗干净后，她试着看能不能上手做出布鞋。

就算不当人面穿，自己走路的时候也是能穿的啊，总比穿磨脚的草鞋好。

知道水仙快要到海边的时候，波尔也是一脸的向往。

“我们这儿离海边也不算远，但跟你们那边的海不一样。

东北冬天的海岛可冷可冷了，那种刺骨的寒，钻进骨头缝里。

听说常年出海的渔民，都是一身的病痛折磨。

我们向往大海的美丽，但真正在那边生活，却是很苦的，你该不会打算生活在海边吧？”

“我打算停留一段时间，没打算常年留在这儿，毕竟，我还要找我的父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