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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黄树岭

黄树岭这一带荒无人烟,宛如一片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这个岭面积不大,不过是个 500多平方的小山头罢了。只因它与旁边的公路交界,这才被称作岭,若单论其规模,恐怕连个“坡”都算不上。

刘雨的目光落在黄树岭附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这里方圆一公里左右竟寸草不生,只有黄土肆意地覆盖着大地。在黄昏那昏黄而黯淡的光线下,这一片黄土就像是被人血浸透了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仿佛这片土地下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怜梦似乎察觉到了刘雨的异样,她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这一带从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景色。听家乡的老人说是修公路的时候留下的余土,可在我的记忆里,这公路明明是最近两年才开始动工的呀。”她顿了顿,看着刘雨那迷茫又困惑的眼神,又补充道:“也许是这底下没有地下水,才导致这种景象的吧。”她实在不想给刚失忆的刘雨解释那些复杂又难懂的缘由,怕他更加糊涂。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正逐渐笼罩大地。所幸他们两人带的东西并不多。刘雨背着黑色的行李包,手里还提着黄色手提袋。背包里装着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方便考古时使用的石灰、手电筒、笔记本之类的小物件。他完全不知道,丁乐枫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他放了一把瑞士军用刀。那把刀被藏在黄泥巴里面,外面严严实实地包了几层白纸,最后又用纸袋包好,难怪上火车的时候没有被检查出来。要是刘雨知道的话,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带着这把刀的,因为他本就对这类危险物品有些抵触。

张怜梦则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包包,那包包大概只有小时候那种黑白电视机一半大小。别看它小巧,里面却像是藏着一个神奇的小世界,一会儿能拿出纸巾,一会儿又能掏出苹果、饼干,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像杜十娘的百宝箱一样神秘莫测。

“今天怎么黑得这么快。”张怜梦抬头望向远处那已经模糊不清的山头,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不安。

此刻,他们正站在黄树岭的坡顶,要下完这近 500米左右的坡。这坡由于常年遭受雨水的侵蚀,道路变得崎岖险峻,就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不小心路过的行人。两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眼睛紧紧盯着脚下那湿滑且布满碎石的路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滚落下去。

好不容易走完黄树岭的坡,前方的路变得平坦了许多。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附近出现了一片绿草如茵、树木繁茂的景象。刘雨像个好奇的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两边那参天大树,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什么树,真是大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仰头看着那些高耸入云的树冠,心中对这片神秘的树林充满了敬畏。

张怜梦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

两人就这样走了将近半小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幽深的森林,像是一个黑暗的巨兽横亘在他们面前。那些高大耸立的古树遮天蔽日,还有一些因人工砍伐或自然灾难而遭受摧残的树木,它们干枯的枝干毫无生机,就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骷髅手。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光,只剩下干巴巴的树干,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下。奇怪的是,这片茂林左边的树木异常茂盛,那繁茂的枝叶朝着小路左边延伸过来,几乎要将小路覆盖。而右边的树木却都已经枯死,形成了一种鲜明而又恐怖的对比。

“凶穴啊。”刘雨突然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这句话不是他有意识说出的,而是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

“你刚刚说什么?”张怜梦听到这奇怪的话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雨,眼中满是疑惑。

“我没说什么啊!”刘雨一脸茫然,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冒出的那个诡异词汇。

马上就要穿越这片树林了,在进入丛林的路口,竖着一块木板,那木板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但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水蛇湾”这三个大字。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森的阴风,那风如同冰冷的幽灵,从他们的衣领、袖口钻进去,两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悄然蔓延。

“我要加一件衣服,怎么这里这么冷?”刘雨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背包里面翻找外套。他的手指有些颤抖,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仿佛这寒冷并非仅仅来自天气。

“你只顾自己,都不怜香惜玉的啊。”张怜梦嘟着嘴,故作生气地说道。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其实也是被这寒冷和周围诡异的氛围弄得有些害怕了。

“你穿着,我不冷。”刘雨好不容易从包里找出一件外套,递给张怜梦。其实他在包里找了好久,可惜只有这一件。他看着张怜梦,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柔和绅士风度,毕竟在他那有些混乱的记忆里,他对梦姑娘已经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张怜梦穿上外套后,刘雨的外套对她来说有些大,却让她显得更加有风韵。她原本穿着一条牛仔裤,之前刘雨并没有特别留意。可当她穿上这件大衣后,长长的大衣一直盖过了她的臀部。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时候,后面的衣服被绷得格外紧,那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尤其是那翘臀,在衣服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突出,就像一个诱人的神秘符号。

“你在对我笑。”刘雨走在张怜梦后面,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他的脸微微一红,眼神中透着一丝尴尬和羞涩。

“我都没有对着你,你哪里看得到我的脸?”张怜梦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刘雨。

“是……是微笑屁股,它在对我笑……”刘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满脸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是张怜梦翘臀被裹紧之后,那独特的形状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张微笑的嘴巴,这才让他一时口不择言。张怜梦听后,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赶忙把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人继续向前行走,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那充满传说的水蛇湾。

茂林里面的树叶繁密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穹顶,将阳光几乎完全遮挡在外,让人感觉走在里面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暗,仿佛已经置身于世界的尽头。还好右边的树已经枯萎,才能借着那从稀疏枝叶间透进来的微弱天空光亮继续前行。当他们真正身临其境后,再看旁边的树,右边那些枯死的树木显得更加可怕。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枝,就像一双双干枯的恶魔之手,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似乎随时准备伸过来取人性命。左边的树木虽然好一些,但在这诡异的氛围下,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与平日里所见的树木完全不同。

这些右边的树木到底怎么了?它们和黄树岭那奇怪的景象有什么联系呢?为什么右边的树都枯萎了?这是自然规律,还是人为造成的呢?就连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张怜梦也一无所知。虽然右边的树木都已经干枯,但村里却没有一个人敢砍掉它们当柴烧。据说以前有人砍树之后,第二天全家都死在了这旁边的干枯树上,可究竟是怎么死的,却没有人知道。想到这里,张怜梦本能地朝树上看了看,却发现远处的太阳已经快完全被山岭所吞没,黑暗正迅速地蔓延过来。 “有没有可以照明的工具?”张怜梦朝着后面的刘雨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不知道。”刘雨一脸茫然地回答道。失忆后的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偶尔会从潜意识里冒出几句奇怪的话,之前说“凶穴”就是其中之一。

张怜梦叫刘雨停了下来,刚好在转弯的地方有一块石板。水蛇湾有三大湾,道路因此被弄得弯弯曲曲的,这才得名水蛇湾。两人在石板上坐下来休息,张怜梦让刘雨把包拿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刘雨把包递给张怜梦,然后挠了挠头说:“我要去附近撒尿。”说完,他便朝着左边的茂林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啊!有树妖。”

刘雨的惊叫声打破了树林的寂静,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在树林里回荡,如同敲响了死亡的警钟。张怜梦心中一惊,急忙朝着刘雨呼喊的方向跑去。树林里除了那些高大的树木,地上还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张怜梦慌乱地打开从刘雨包里找到的手电筒,那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微弱,但还是能勉强看清前方的情况。她看到前方有一个背对着她的人,正是刘雨。张怜梦连着喊了几声,刘雨却没有回应,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走近了才听到刘雨在小声嘀咕着:“树妖、妖怪什么的。”

“哪里有妖怪啊?”张怜梦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的光照向刘雨。

刘雨颤抖着用手把张怜梦的手电筒朝他对面的树移了一下。那是一颗他们叫不出名字的树,树干直径并不太大,比起周围那些参天大树,显得略小了很多。树的外皮是淡红色的,在黑暗中透着一种诡异的色彩。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张怜梦惊讶地问道,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凑近树干仔细观察着。

“你仔细的看树皮里面。”刘雨紧张地说道。这一句话让张怜梦又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那棵树。由于天黑了,在这密林里光线更加昏暗,再加上刘雨带的手电筒只是普通用电池的那种,光线十分有限,所以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颗树有什么不妥。

张怜梦努力睁大眼睛,终于发现这颗树原本并不是淡红色的树皮,而是树皮里面的根茎发出的这种颜色。那根茎在树里面纵横交错,长得就像是人的血管一样,里面还有红色的液体在缓缓流淌,就像这棵树有着自己的生命和血液。这诡异的景象让他们两人都惊呆了,刘雨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透着好奇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张怜梦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稀有的树木,她本来就对植物方面的知识有着浓厚的兴趣,爱看一些植物方面的籍,可却从来没有在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探索欲望,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她又从刘雨的包里拿出了那把瑞士军刀,那把刀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着一丝寒光。她小心翼翼地拿着军刀在这棵树上划着,感觉这树皮并不像其他树木那样坚硬,反而有些柔软。当她在树外面划了一道口子后,突然,他们脚下的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两人险些摔倒在地。

“树怕疼?”张怜梦惊讶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刘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两人爬起来后,急忙仔细观察刚刚划开的那道口子。

“树流血了。”刘雨瞪大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对着张怜梦说道。只见那道口子处,真的流出了如同人血一般的液体,那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流下,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摊暗红色的血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两人正被这非同寻常的景象惊得不知所措时,这棵树的树枝突然像活过来了一样,从上面朝着刘雨和张怜梦伸了过来。树枝如同一条条灵活的蟒蛇,以极快的速度缠住了张怜梦,将她卷了起来,然后挂在离地面 1米多高的地方,还在不断地往上拉。刘雨见状,脸色大变,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死死抱住张怜梦不放,嘴里大喊着:“别怕,我来救你!”两人就这样在树枝的拉扯下,慢慢被吊了起来。

“快跑。”张怜梦突然大喊一声,她在慌乱中用瑞士军刀拼命地割着缠住自己的树枝。刘雨也在一旁帮忙,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树枝上掉了下来。还好高度不是很高,摔在地上只是有些擦伤,但他们顾不上疼痛,因为此时更多的树枝朝着他们伸了过来,就像一群饥饿的猛兽发现了猎物。那棵树的树根也开始在地下蠕动起来,地面像波浪一样起伏,树根朝着他们快速追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朝外面跑去。他们的心跳如雷,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跑了将近十多分钟,张怜梦突然停下来,刘雨一个刹车不及,差点撞到她身上。

“怎么停下来了?”刘雨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惊恐。

“不对劲,我们跑了这么久也没有跑出去,我们可能跑错方向了,这地方我根本就没有来过。”张怜梦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眼中透着绝望。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快进去躲躲。”刘雨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拉住张怜梦的手,朝着山洞跑去。那山洞就像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里狂奔。而后面的血树也离他们越来越近,那树枝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就像死神的脚步声,在他们耳边回响。

两人终于冲进了山洞,就在他们前脚刚踏入山洞的瞬间,后面的血树也追到了洞口。那树枝只差几厘米就要抓住他们俩了,由于树枝太长太粗,山洞又太小,血树无法进入,只能在离张怜梦脖子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那树枝在洞口疯狂地舞动着,像是在发泄愤怒,那场景恐怖至极。

惊魂未定的刘雨和张怜梦不敢停留,继续朝着山洞里面跑去。他们的脚步声在山洞里回荡,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跑了一会儿,眼看前面有一堵墙,他们这才停了下来。因为长时间的奔跑,两人早已精疲力竭,同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情绪久久不能平复。过了大约一刻钟,两人才从刚才那极度的惊慌中慢慢缓过神来。张怜梦颤抖着拿起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周围照了过去。

“啊!”张怜梦突然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仿佛将恐怖的氛围推向了新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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