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士郎发现自己竟然在做梦,做梦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事实上不久之前他还梦到过自己的servant的回忆,那种莫名的荒凉与悲伤让他醒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梦到的,并不是自己也不是sar的事情。
而是他的父亲,早已死掉的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的一生算得上坎坷,幼年时的快乐,父亲死亡之后的痛苦,追随老师时的完全信任,到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而不得不将连同自己老师在内的一整架客机都射下来的痛苦。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给他带来的,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希望人类和平。
这是一个说出来足够让所有人都笑出声的愿望,却是他真正的想法。
他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想要挽救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类,想要……和身边所爱的人,一起幸福和平地生活着。
然而梦想到最后都依然只是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赔上了自己深爱的妻子,甚至到最后不得不亲手射杀了她。他失去了自己可爱的女儿,无数次地被艾因兹贝伦的人拒之门外,甚至都不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对方。
就连原本制造出来用来许愿的圣杯,都不知道何时被污染得变成了漆黑的东西,不但不能完成他想要世界和平的愿望,甚至还毁灭了整个冬木市,要不是在最后他找到了仅有的一个幸存者,只怕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被黑泥侵染过的身体也到了极限了,数年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卫宫士郎颇为感慨地看着到了临死前,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一生的男人,即使是到了现在,他其实也不太能能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经受如此之多的苦难,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反而可以像是放下一样地看到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却知道,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那样就是最好的了。
还年轻的少年心中有着满腔的热血,可是看到了自己父亲一生的记忆之后,他多少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老爹死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了。他也有些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并不能简单地用对或者错来评价,而正义,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也都是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这是自己老爹想要自己知道的事情的话,他已经开始有点明白过来了。虽然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是他也已经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以前他不明白的事情了。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会梦到自己老爹的,卫宫士郎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但是sar却已经起来了。卫宫士郎起来之后,果然就发现了金发的少女正正坐在道场的地板上。
“sar,都说了不用这么早起来的。”少年无奈地笑笑,“我这就去做早饭了,等一下到客厅里来吃饭吧。”
卫宫士郎的话让sar顿时眼前一亮,“士郎,早饭快一点!”
“好。”红色头发的少年笑了笑,转身走向客厅。
早饭的时候,不速之客就来到了卫宫家里。
“哦,远坂,你来的好早啊。”卫宫士郎愣了一下之后,便微笑着向自己的朋友打招呼道。
“现在不是说早不早的问题,如果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去学校了?”远坂凛不客气地双手叉腰地问道。
“嘛,因为我还是学生啊,去学校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吧?”卫宫士郎将堪称丰盛的早饭放到桌上,一旁的金发少女已经双眼发亮地开始飞快吃了起来。
“你是笨蛋吗!”远坂凛不客气地指责道,“你忘记了因为昨天慎二的行为学校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
“啊,这倒是……昨天晚上甚至都没有看到藤村姐来家里。”卫宫士郎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昨天藤村大河到家里的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介绍sar。
“而且因为昨天后来arher的攻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发生了爆炸,所以今天学校会全面封闭,维修管道电器,直到修好之前都会暂时停课。”不同于身边一无所知的少年,今天早上的时候远坂凛就接到了学校方面打过来的电话,为了确认这一点,她还特地让arher去那边看了看情况。
“是这样啊。”卫宫士郎解下身上的围裙,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远坂,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哎?电话啊。”虽然对大部分的电器都很苦手,但是电话这种东西远坂凛还是会用的。
“糟糕了。”一直没有接到电话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被遗忘了,还有一个就是有人会用其他的方式通知他。
“怎么了?”远坂凛奇怪地看着他。
“士郎,我过来了哟!”卫宫宅门外传来了一个非常大的声音,伴随着说话声,来人毫不客气地擅自开门走了进来。
“藤村姐!”
“藤村老师。”
异口同声说出口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没等远坂凛藏起来,藤村大河已经冲进了客厅里,“士郎,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