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航点头说:“他还叫嚣着让你见他一面呢,后来就老实了,把所有的事都说了,还说宁海波是咎由自取。”
曲朗根本就不关心宁海波还是李胜济,他只是问:“他怎么说苏丽丽?”
夏一航再一次摇头说:“几乎不提,我说她为了你死了,你就无动于衷吗?你猜不到他说什么,他说是她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帮他,还说这一切的主意都是她自己出的。”
曲朗叹了一口气说:“他说的也许是没错的,只是太没人情味了,人嘛,到了这个时候想到的也只能是自己了,可怜他的家人了。”
夏一航看着上来的西餐,眉头紧锁问:“这是你请我?请我点你爱吃的?”
曲朗也急了,说:“你随便点,这里有你爱吃的吗?”
“你明知道这里没有我爱吃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就是想降降你的火,添些人的气息在你身上。”
“你可算了吧,这辈子也改不过来,你以为西餐厅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曲朗指着精致的小菜说:“你就凑合着吃吧,反正都是你喜欢的菜,只是用了不同的作法。”
夏一航无奈地用勺子喝了一口水果茶,曲朗笑得乐不可支,夏一航看他笑,就又连连喝了好几口。
夏一航接过他们刚才的话说:“你可别提他的家人了,他老婆叫黄什么来着,见他一面就要离婚,他是要被判死刑的人,连这几天也不能等。”
曲朗吃了一惊问:“黄子蕊?你说黄子蕊跟他离婚了?怎么可能,她不是特别喜欢这个老公吗?怎么可能在他的判决还没有下来就要离婚?这茶是不是凉的也太快了。”
“他老婆说了,他犯了别的错,她都能原谅他,就算他真的是杀人犯,她也能等他,但出轨不行,这一条她一万个不答应。”
曲朗笑了,说:“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她老公出轨她能一点不知晓吗?苏丽丽跟蒙小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总有些蛛丝马迹吧,反正,她现在怎么说怎么有理,再说了,蒙小军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死刑是改变不了的,就算往最好的方向发展,最后判了十五年,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了,谁能知道?”
“十五年?不可能,除非他立了天一样大的功。”
“崩溃了吧?李胜济多次想死,他呢?没有寻死觅活吗?”
“真没,他们俩可不是一路人,李胜济这人太重感情,一个苏丽丽就让他招架不住了,蒙小军是什么人?那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
“可怜了两个孩子,尤其是他的儿子蒙北。”
“就是,他的女儿有妈妈在身边,可怜蒙北了,父母都没了,姥姥姥爷会陪他多久呢?真是人间悲剧。”
“天方和夜谭两大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专门制定了从此再不派这类商业间谍了,这样做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反而让其它品牌的产品从容入市,消耗的都是自己的企业。”
“这类话也就说说吧,谁会信呢,这类事……还会有,永远也不会消失……”
夏一航与曲朗说着话,也被他的情绪所影响着,他有些无奈地说:“你说这世上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可每个人每天都兴高采烈的,好像天天有好事一样,细品,都是一大堆的问题,唉,乐观地看着吧,我在心情差的时候总是往下看。”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
“不如意的时候,就看看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这样心情是不是就会好些了?总是比那些高不可攀的人,越比心情越糟糕。”
曲朗这才意识到,夏一航的情绪也不处在兴奋上,有些低落或失落。
于是便问:“你怎么了?我常常跟你说自己的事,你的事很少过问,怕你的事都是绝密的。”
夏一航一脸的苦笑说:“别提了,前一阵子不是破获了一起大案吗,本来都要庆功了,却没想到,我们在一家洗浴中心抓的人中有一个人冒冲头目顶罪,结果,那个团伙的老大跑了,这下,我这几天让局里骂得抬不起头来。”
“是你亲自带队?”曲朗不相信地问。
“怎么可能,但都是我手下的人,出了这样的事还不是我全权负责?”
曲朗一听,有些急了问:“是谁?是小严吗?”
夏一航点了点头说:“你在这方面是真的厉害,我刚一说你就知道是谁了,对,就是他。”
曲朗想了想说:“他真不是干刑警的料,我第一天看他就有这种感觉,可我说不出口,有些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错觉。”
“这小子空有一颗当刑警的人,学习也好,就是性格太粗糙了,在细致的时候,总是想得少。”
曲朗不解地问:“你明明知道他这样,你还派他去?”
夏一航苦笑地看着他说:“我有什么办法?范春明放在了你身边,我派在你身边的警察一共就四个,还有三个办别的案子,一共刑警队也没几个人,总不能把差的给外人吧?”
曲朗一听,翻了一下白眼说:“这么说还跟我有关?”
夏一航挥手赶走一只落在他身边的蝴蝶说:“人手就那么多,我们又是高强度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疲劳期,但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谁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委屈?”
曲朗点头,两人又叫了一瓶红酒,曲朗说:“咱们这次一定要喝个够。”
夏一航好像也慢慢适应了红酒的味道,对菜也不在挑剔了,只是不习惯用刀和叉子,改用筷子吃得挺来劲。
“好,记住这个日子,看我们下回再吃饭是几个月以后。”
夏一航说完就有些愣神,想起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如何的形影不离,如今吃顿饭变得这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