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国一直问柯少波在几个经手的项目中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柯少波心里早就如同有几个小火山一样,积压在一起要爆发了。
他说:“水至清则无鱼,我不知道吃吃喝喝算不算不干净?”
李利国冷笑了一下说:“只要你没往腰包里揣不应该揣的东西,你就什么也不要怕,要是拿了不应该拿的,那出了事就扛下来,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能坐视不管吗?但前提条件是你别太过分了。
现在红色浪漫的事肯定是要出漏洞的,一旦有事,你就按我说的做,我不是逼你,你要是一分没拿,你就安安心心回家睡大觉,要是拿了,谁也替不了你。”
李利国的话滴水不漏,柯少波气不打一片来说:“咱们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不了解谁?就算我真的不干净,有些人也不见得比我干净。”
李利国不高兴了,他把屋子里的门推了又推,问:“你什么意思?想暗示什么吗?我告诉你,一旦检察院介入了,可不是你我现在说话这么轻松的,我告诉你,你不要怀疑我,我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柯少波觉得如此此时再不扔点什么,自己真的成了替死鬼,于是说:“我在南郊的一个特别高档的会所,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你。”
李利国冷笑说:“那又怎样?难道我不许去吗?”
柯少波觉得他肯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就笑说:“问题是我还看到了,你最不喜欢的胡总,而且有一次,我还看到你们在外面的车上有交集,你不是不止一次地让我离他远点吗?怎么,你们私下里交往反而更密切呢?”
“谁?胡总?你看到过我们有密切接触了?”李利国很显然特别的不高兴,他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在那个会所碰到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里是公共场所,我可以去他们不可以吗?”
“我看到你们拉拉扯扯好像互送什么东西?特别像钱。”柯少波觉得不说就没机会了,只好狠下心来说了出来。
李利国笑了,说:“我想起来了,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在里面的时候就碰到了,但也没说什么,出去的时候他也跟了出来,确实给我的车子里扔了一些东西,我怕里面夹什么东西,就让司机给扔了回去,怎么,你只看到他扔了进来,没看到我扔回去吗?对了,那里是有监控的,你可以去调一下,你是在暗中监视我吗?”
柯少波又语塞了,当天他确实看到了胡总往李利国的车里扔了一个行李箱一样的东西,一看就很贵重的样子,但还没等他们的车启动,柯少波就把东西又扔了回来……他现在也不敢断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是有,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不要把精力都放到我的身上,想想自己的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你就不用这样,踏踏实实回家,什么事也没有,要是真有事,那就有个好态度。”
“红色浪漫的贷款可是你让我签的字,现在出了问题我一个人能扛得动吗?”
柯少波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东西可以随便吃,话是不能乱说。”李利国认真起来。
柯少波心里的大山终于倒了,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他死也不认账,自己拿他又什么办法呢?
李利国说:“关于贷款的项目,一直都是由你负责,你给我所有的资料都显示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出了事,我是要负领导责任,小柯呀,你这是把我拖下水了,在这笔款项中,不止一个人举报你拿了不应该拿的东西……”
柯少波知道自己吃了什么,现在想吐也没能力了,但他只要把李利国拖下水,自己就有救,于是说:“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还让我把不规范的手续给办全了,难道现在这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吗?”
李利国生气地说:“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你现在就该去某个地方了,我是看在你是我的人的份上,劝你一句,先把自己承担的部分承担起来,我在外面好搭救你,如果你一心想把我拖下水,我没拿过一分钱,我再说一遍,到时候调查起来,你看是你有问题还是我?”
柯少波知道他肯定有事,但除了拿到他男女关系的实料外,别的他一无所知,他不止一次让李悠悠往这方面靠,李悠悠完全进入不了状态,她说除了谈情说爱,他们之间根本不聊别的,李利国是一个特别严谨的人,家庭的事一句不谈,工作上的事更是闭口不言,李悠悠说除非想让她暴露。
柯少波知道拿到一定的证据,其实暴露了李悠悠也无所谓,但他不敢,李利国如果只有男女关系上的事,现在这个还算事吗?
他不止一次问李悠悠李利国给没给过她钱,李悠悠始终说没给,她说给过一些小礼物,吃吃喝喝自己也没掏过,但钱一分也没见到。
柯少波还是相信了,李利国这人比鬼都精明,如果只在男女关系上做章,应该用处不大,现在的问题是他除了这个别的一无所知。
“李行长,我是拿了些辛苦费,我不拿他们硬塞给我,再说了也没多少。”
柯少波终于软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救他的只有他。
李利国的脸色终于好看起来,他说:“这个态度就对了,你就算是进去了,我能不管你吗?我说过多少次,不能拿的东西不要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举报你的人,说你拿了多少多少,我一直都没问你,因为我相信你,但你是不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柯少波现在还能说什么,李利国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折腾了快五十万了,最终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搬到他。
“不光在贷款这一件事上,银行下属的专属商店,你也拿了不该拿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账本我都拿到手了……”
柯少波彻底瘫软了,自己花了冤枉钱,却让他把自己的小辫子抓的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