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点多,梅子回来了,她手里拿着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华鹏飞(华双喜)是当代陈世美,他乡下有老婆和两个女儿,而且还将他的老人伺候到前年,可他却重婚另娶,天理不容,这样的公司早晚要倒闭,人也不得好死……
条幅一共三个,基本上都是这些内容。
梅子对母亲和姐姐说:“你们俩敢去吗?”
姐姐有些犹豫,母亲一点也不含糊地说:“难道我们还怕他吗?理在谁的手里?”
梅子赞许地看了母亲一眼说:“我们就是要造声势,这样他一定会怕的,而且我刚才去了电视台,电视台说如果我说的属实,他们也愿意帮我们。”
姐姐高兴了,问:“真的?电视台?”
梅子冷冷地说:“借了他是老总的光。”
梅子又拿出手机说:“我用五千元钱里面的钱买了一个手机,这样联系人方便,而且我也把华双喜的照片放在手机里了。”
母亲和姐姐一致点头,她们羡慕地看着梅子,觉得有化真好。
梅子出门的时候,跟电视台打了电话,对方说还要核对一些资料,梅子也没理会,她带着母亲,看了一眼时间,毫不犹豫打了一辆车,直奔鹏飞医疗器械公司而去。
她们到的时候,公司还没到午休的时间,梅子正好将手里的胶带还有剪刀都用上了,她们娘仨个,把三个条幅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梅子怕他们一会儿就会被拿下,就用胶带没完没了的缠上,开始只有几个人上前观看,当他们看清内容后,都疑惑地看着她们娘几个。
门卫那个男人出来了,看到内容后,吓了一大跳说:“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给我们找事吗?”
梅子恳求他说:“求求你了大哥,我真的是他的女儿,但他就是不认我,昨天扔给我点钱就想打发我,而且他与我母亲根本也没离婚……”
男人十分同情地看着她说:“我说你们怎么长得那么像,你真的是他的女儿?”
梅子不停地点头。
男人想了想说:“好吧,我可以不过问,但别人我就管不了了,而且这样的行为其实没有多大用处的。”
梅子说:“我知道,但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们不是胆小如鼠之人,也要让他对自己的问题有些反思。”
男人说:“那我找个事假装离开了,屋子里的人我也会说一声的。”
男人进了屋子后,果然,与两个男人离开了。
正在这个时候,公司下班了,人们三三两两走了出来,很快他们就被大幅条幅所吸引,接着他们就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说真没想到华总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们夫妻好着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也有人说,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有可能是看他富了来诈骗的。
一个人壮着胆子问梅子:“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梅子反问:“不然呢?”
那人说:“现在的骗子可多着呢。”
梅子说:“是不是骗子他最清楚,要骗人也不是这个骗法,我们还没那么无聊。”
母女三人如英雄一般,就站在条幅前面,有人问她们就答,她们无所畏惧,不怕迎面飞来任何目光。
有人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机会,向老总邀功的机会,只一会儿的工夫,华双喜办公室的电话就此起彼伏了。
正在办公室的华双喜正为签一份合同而苦恼,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喂了一声,脸色就变了,大声喊叫道:“那为什么还不拆下来?”
他狠狠把电话摔了下去,接着他来到窗口,他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公司的大门。
电话铃声一直不断,说的都是一件事。
华双喜看见大门口堆满了三五成群的看热闹的员工们,而苗春红母女如鹤立鸡群一般,突出在员工的人群里。
华双喜很容易就看到了母女三人的影子,气急败坏地拿起电话,不等对方答话骂道:“还不把那三个人赶走?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他在电话里一阵骂,最后又摔了话筒。
梅子前脚来的时候,他虽然没太在意,但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不时的涌上心头,但他总觉得这母女三人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因为他自以为太了解她们了。
他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不明白这足不出户的三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最了解的人应该就是老婆苗春红了。
虽然在村子里,苗春红是要强而厉害的,但只要一出了她的一亩三分地,她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行。
大女儿他也算是比较了解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小女儿,和母亲一样,没见过多大的世面。
现在看来,只有小女儿他一点也不了解,三年前,自己虽然与她见了一面,也只有几天的时间,那个时候,梅子躺在着病床上,虚弱的样子,至今还在眼前,他当时甚至觉得她还不如苗春红和姐姐要强。
他也听说了父母和母亲说小女儿学习很好,但他完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的家庭将他过上了他最向往的生活,他不会因为一个乡下老婆和两个女儿而放弃到手的一切。
华双喜从来不敢想过去,因为那是一段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一段过往,过往里的人,他自己都不认识,都无法面对。
母亲曾经来到城里说过一句话,说他变了,变得让他们也抬不起头来。
他觉得手下人应该开始行动了,就又来到窗前,忽然,他发现门口的人只增不减,就在他还没明白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说:“华总,不好了,电视台的人来了。”
“什么?”华双喜气愤地说:“是谁让他们来的?”
男人不明就理地说:“不知道呀,反正他们还说要采访你,问问她们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
华双喜一摆手说:“赶紧在后门备车,我先出去,你帮我挡一下,另外,千万别让那三个人上了电视台的车。”
说完,连衣服也忘记穿了,只穿着绒衣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