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丫鬟面对邵家给出的“要么发卖,要么全部杖毙”选择,又把手指向了邵氏。
没错,指向了邵氏。
原因也很简单,芙盈答应了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用来掣肘邵家的。
晋家夫人自然顺势拒绝了邵家提出的做正妻之事,连同如今退而求其次的侧室也不给了。
“此等阴毒贱妇,我晋家要不起!没得毁我门庭,害我子孙!今日关着门来解决此事,尚保你邵家名声,若是不知进退,我们也没必要为你们遮掩什么了!”
夫人懒得和邵家人费口舌,一挥手:“把那丫鬟带走!”
邵家人自然不肯,如此不就是留了把柄给家人么!
然而,家有备而来,带着的护卫皆是高手,邵家的哪里是对手。
那丫头就这样堂而皇之被带走了。
蕖灵要进侯府挣下继承权的,定下之后一直伺候在贺兰氏身边,听到消息,不免惊诧:“她竟知道!平时还真是小看了那丫头。”
贺兰氏捏着杯盖慢条斯理拨弄着茶盏里舒展的茶叶:“芙盈丫头是有几分小聪明,到底道行还是不够深。”缓缓呷了口茶,“能几次三番破了姜元靖的局,那慕氏不是简单角色。那日事情一出,她自然就明白了。少不得要提点了芙盈丫头的。”
蕖灵温声道:“侄女是担心,慕氏不肯吃了这暗亏。且那姜琰华又在回去的途中受了重伤,怕是这笔账也要算在咱们身上了。”
贺兰氏眉心一锁,深邃的眼窝使得整张面孔更多了几分精明冷硬:“看来咱们背后还有黄雀盯着了!可惜了,慕氏这样的心思算计若是进了家的门,对郎君便是一大助力。”
转首朝一旁眸光狭长的老妈妈提点了道:“都吩咐下去,警醒着点儿,别着了人家的道。”
老妈妈颔首而去。
蕖灵重新添了茶水递过去:“不过侄女瞧着,姜元靖背后的人不少。”
贺兰氏睇了她一眼:“镇北侯府虽在有爵之家中算不得出挑,到底握有实权,数得上的世家不是侯府的姻亲就是血亲,如今甚至还和后族有几分关系,谁不想得到侯府背后的人脉。”
“自然有人肯帮着他算计。你也好好看看、学学人家的手腕,若是不能把人家的长处学到手、短处捏的紧,进了门,也不过送条命到人家手里。”
蕖灵应了是。
微垂的眸子里有阴翳一闪而过,虽已输过一次,可到底是不甘心的,总觉得是蓝氏太过愚蠢才会导致情事没能顺利进行。
只要她做了镇北侯府的主母,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打压了那对夫妇!然而没过几日,爱占便宜的家二房五姑娘在外嚼舌根污蔑四房名声,被芙盈厉害的妹妹一角踹进了池子里,直等人要断气了才叫婆子救上来。
四爷是太夫人的嫡幼子,老太太自来偏疼偏爱,二房的人就算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喊冤。
隔天二房颇有心眼儿手腕的姑娘,更是与大房大姑爷躺在了一张床上。
被人撞破的时候,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大姑娘饶是恨的牙根儿痒痒,也只能“宽容大度”的把堂妹抬进了门做了真姐妹,以图后算。
贺兰氏被气的不轻。
心下也怀疑是不是芙盈动得手,可她人就在国公府里,若是动手怎么可能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慕繁漪算计的。
然而查了几日却是连半点儿破绽线索都没有抓住。
能把手无声无息伸到国公府来,半点影子没留下,那得何等心机谋算!
蕖灵原本自信的面孔也有了裂痕。
初冬的阳光落在窗台上的一叶莲,稚嫩叶片在水波里惬意蕴漾,水光反射起浅金色粼光,落在繁漪面上,平添了几分暖调。
听到芙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退婚的消息,繁漪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