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桁架上的一槲明珠悠哉地散着光华,他的目光在薄薄的光线里格外炙热,繁漪被盯的浑身难受,翻过身去睡。
琰华拽着被子,忍不住悄么声儿挪近些。
然而,未能得逞。
繁漪警告他:“再过来,踹你出门!”
琰华眨了眨眼:“……娘子凶起来真可爱。”
繁漪闭着眼不搭理他。
睡至半夜,琰华热了一身汗醒来,心里像是有千百只猫儿在挠,悄声下床吃了两口凉水,回来便见妻子贴着墙在睡。
心里不是滋味,怎么那墙就比他还靠得住么?
左右他如今脸皮已经练就的刀枪不入,趁着妻子睡熟,呲溜,动作利落地就挤进了妻子的被窝里,紧紧缠住妻子的手脚,不叫她有机会再把自己踹出去。
侧首想去亲吻她一下,才发现原来妻子也醒着:“怎么不睡?”
繁漪拿手肘顶住了他:“你、你别过来。”
【……小河蟹爬啊爬……】
顶着一张清泠泠的俊俏面孔,委屈又无辜的盯着她:“奴心里难受,想知道为什么。”
太闹心了!
哪有半途停下来的!她去推他。
他不动。
然后……
他盯着她。
她瞪着他。
两个人都是心跳如雷,憋得眼睛红红的。
最后,繁漪认输,撇开脸,耿耿于怀:“我看到你抱着她了!”
尽管只是隔了一层爬满灰的窗纱,但就是不爽!琰华懵了懵,然后反应过来,一定是玄武湖之事了。
要命,那日只顾着表白了,没把细节处理好!他忙真诚道:“我知道是被人算计了,把人打跑了就要走,我是有妇之夫,自不能跟人纠缠不清的,可谁晓得她突然扑过来,把我从窗台拽了下去。”乜了妻子一眼,好不委屈心虚,“我还差点栽了跟头。”
繁漪眯着眼,盯住他的眼睛,嗤他:“你是什么身手,她能把你拽下来!”
他发誓道:“我没料到她会来拽我,真的。我怕有人闯进来就要说不清,就想着赶紧走了真的没料到啊,但是我掰开她的手就走了。”
很显然,姚意浓也料到是有人要算计她们,她会扑过去拽他,说是害怕,或许更多的是想坐实了“奸情”二字吧!
看着妻子的眼儿越发眯起,映着薄薄的月光,细细碎碎的分明还是浓浓的醋意。
为了表现自己当时甩头就走的坚定,姜大人很会选地方的拧了一把:“真的!我发誓!”
繁漪叱他不要脸!发誓就发誓,没见过谁拿那里发誓的!
“我错了,不该和她说话的!”最后不忘补上一句,好惹得妻子疼惜他些:“从窗口离开后我就去寻你了,就怕你受到伤害,然后、就受伤了~”
繁漪看他得意的样子就恨的要死,才不肯再叫他得意:“不要你伺候了,放我下去!”
琰华就爱看她气恼的小可怜模样,与她蹭了蹭鼻,扯开衣襟,指了指锁骨:“咬我,咬我这里。”
【……小河蟹它爬阿爬又来了……小河蟹它爬走了……】
花朵儿不胜凉风的侵袭,只生生将所有咬住在唇齿间,不让意图铲除花朵的耳朵听出半分动静。
廊下琉璃灯盏折射出的斑驳光影透进屋内,馨香随着光线在空气里慢慢弥漫。
她面红耳赤,觑了他一眼,眸光因太过羞赧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侧首埋在他颈项间嘤咛:“无耻!下流!”
琰华见得她快意后迷离缱绻的眸色,呼吸一窒,才发现原来妻子在欢爱时也能如此风流肆意,看来还是他从前的享用方式不大正确了!可他哪里吃得消她如此柔媚姿态,偏不能为所欲为,只能将所有露骨的情话咬在她洁白的耳垂。
繁漪听不下去了,一巴掌呼上去:“你闭嘴!”
琰华勾了她小巧的下巴,与她四目勾缠:“明日起早些,我在房等你,好不好?”
自己房里不行,他的房总行了吧!
那里很少有人靠近的。
第二日琰华果然是醒的很早。
不,应该说他一整晚就没能睡着。
妻子的热情得了舒缓,后半夜倒是睡的安稳,他是难受的不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与她说说话,然而她闷头就睡,理都不理他。
琰华得到的真理真是从实践中出来:千万别得罪女子,尤其是妻子,还是自己深爱的妻子。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摸得着,吃不着!
只能巴巴等着晨光一起,便收拾了自己去了房。
外头值夜的两个丫头看他面色寡淡,只以为昨晚两人不愉快了。
琰华清冷的眸子望了望东方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