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韩猛召集众将与鲜于丹相见,将广陵及吴军形势告知众人,并晓谕全军。
韩猛大笑道:“前几日吴侯助我杀退合肥曹军,马上就会再来帮我们守寿春,诸位不必再误会东吴了。”
王门神色尴尬,轻咳一声问道:“却不知吴军何时到来?”
鲜于丹答道:“叔父与吴侯约定,等过了洛涧,便与合肥吴军一同出兵,再加上芍坡的吴军,里应外合,可将曹军一举击溃。”
王门蹙眉道:“但曹军守卫甚严,内外消息难以及时送到,我们该如何接应?”
鲜于丹笑道:“届时城外援军到来,必有一场厮杀,只要我们看到曹营大乱,有烟火升腾,便领兵杀出去,叫曹仁首尾难顾。”
“哈哈哈,贤侄果然聪明!”韩猛闻言大笑,对鲜于丹更为欣赏,看向王门取笑道:“王参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众人都大笑起来,忽然城上鼓声大作,曹军又来攻城,韩猛带众将来守城,带着鲜于丹在城上巡视一圈。
鲜于丹亲自到寿春报信,曹军的谣言不攻自破,袁军上下重振军心,士气大增,全力坚守待援。
韩猛指着城外不断进攻的曹军,大笑道:“曹仁镇守
寿春,将城池修葺一新,不但城墙高大,城门也用铁板加固,城内箭矢等武器更是一应俱全,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准备的这些物资,终究却害了他自己。”
鲜于丹笑道:“将军用兵如神,奇袭后方拿下寿春,叫曹仁防不胜防,如今的曹仁,好有一比!”
韩猛问道:“比作何来?”
鲜于丹缓缓说道:“自己挖坑……自己跳!”
“哈哈哈,妙,妙啊!”韩猛仰天大笑,对眼前这个伶俐精干的年轻人愈发喜爱,得意笑道:“曹仁自作自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攻破自己亲手设置的城防。”
到了下午,鲜于丹自告奋勇守城,韩猛正愁人手不足,只他和王门、吕威璜三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便将西城暂时交于他指挥。
这里曹军较少,攻击也不算猛烈,每隔一个时辰才有曹军出现,主要是为了牵制守军,正好用来锻炼年轻人。
鲜于丹接过兵权,带领三千守军防守西门,城墙下箭矢、檑木、灰瓶、滚油一应俱全,根本不担心曹军攻打。
“朱将军,可找到联络之人了?”
趁着休息的时间,鲜于丹将一同进城的两名亲兵叫到城楼内问话,其中一人正是朱然。
朱然点头道:“我已找到丁奉,他正负责巡城,方才上城之时,想必他也认出我来。”
鲜于丹言道:“城中之事,我们尚不完全知情,还要想办法与丁奉会面,再作计议。”
数日之前,吴军突然发难,奇袭女山大营,将袁军杀了个措手不及,鲜于银知道大势已去,归降东吴。
鲜于丹此次奉命进城行事,深知责任重大,只要事成,便是大功一件,以后鲜于一族便可在江东立足,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只能耐心等待。
到了晚上交换城防,鲜于丹回到军营吃饭休息,正商议如何联络丁奉的时候,却见丁奉端着碗走过来,原来他也在此时轮休。
三人坐到一棵树下,朱然将周瑜派他们进城协助之事大概说了一遍,按照徐庶的计策,他们先助韩猛守城。
半月之后城外便有动静,看到大营起火,可让韩猛出城,随后吴军便会到城下,接应其进城便可大功告成。
丁奉听罢,思索片刻之后言道:“就算韩猛出城,尚有王门、吕威璜二将守城,恐怕还不好对付,若能除去二人,韩猛只能留鲜于将军守城,岂非事半功倍?”
鲜于丹叹道:“吕威璜倒不足为虑!但王门自幽州
便追随韩猛左右,视作心腹,韩猛出城,兵权必在此人身上,要除掉他可不容易。”
丁奉言道:“昨日曹军攻城猛烈,又散布谣言,那王门竟能猜到广陵有变,若不是鲜于将军及时入城,恐怕韩猛已然信了七八分,此人不可久留……”
朱然思索道:“听闻王门原本是公孙瓒部下,河北之战后便背主投敌,两军阵前还曾被田豫骂退。此乃背主求荣之人,或许可以此来离间二人!”
“有了!”经朱然提醒,丁奉忽然一拍大腿,低声道:“昨日王门一番猜测,认为韩猛陷入绝境,欲劝其投降曹军,幸好王猛因不耻张郃、高览而拒绝,否则险些弄巧成拙,何不利用此事大做章?”
鲜于丹忙问道:“计将安出?”
丁奉言道:“韩猛性燥鲁莽,若能找到王门与曹军联络的证据,必定怒而杀之。”
鲜于丹蹙眉道:“可王门也只是猜测建议而已,并无真凭实据,如何去找?”
朱然已然会议,冷笑道:“嘿嘿,那我们就来个无中生有。”
鲜于丹急道:“二位有何妙计,赶紧说出来,我们也好早些行事。”
丁奉言道:“按照轮值,明日王门守东门,需先叫他去不成
……稍后我还要去巡逻,趁机到商铺中找些泻药和纸笔,鲜于将军连夜去拜会王门,大事可成。”
鲜于丹恍然大悟,言道:“只要将药混入王门的酒中,他明日便不能出兵,再将信藏于其家中,便是他勾结曹军的证据。”
“不错!”丁奉点头道:“城中这几日收集了不少曹军箭矢,准备修补备用,可取来一支,再写一封信绑在箭上。鲜于将军明日请命去协助守东门,将此箭插在城楼上,叫吕威璜发现,再去王门家中搜出证据,叫他百口莫辩。”
“妙计!”朱然低声笑道:“王门先前背叛公孙瓒,如今又有意投降曹军,此等背主求荣之人,也是他罪有应得。”
鲜于丹点头道:“除掉王门,犹如遮蔽韩猛耳目,此人鲁莽无谋,便可依计行事。”
三人商议已定,丁奉马上又去巡逻,半个时辰之后带来一包药粉、一封信、一张字条。
鲜于丹接过信,见信笺被酒水浸湿,上面字迹晕染模糊,只看到几个字,皱眉道:“丁将军,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丁奉笑道:“此乃我有意为之,如此方能成功。”
鲜于丹将信将疑,接过信,与朱然往王门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