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九月,陈仓城。
作为扶风郡的坚城,关西重镇,陈仓城的城墙高大深厚,城中滚木礌石储藏丰厚,因此刘烨的守城之战可谓是固若金汤。
两月之间,韩遂屡次攻城,都被刘烨以丰富的手段所阻挡,而韩遂军与刘烨军双方都可谓损伤惨重,韩遂军原来出征的十万大军仅仅剩下不到六万之中,士气低落。
深夜,韩遂在榻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
韩遂忽然从榻上一跃而起,随手批了一层锦袍在身上,干脆提着一杆斧头外出巡营。近六万大军的营寨重重叠叠,可谓防备森严,冰冷的空气让他清醒了不少。
“恩?”韩遂忽然间眉头一皱,听到了一阵歌声,顿时五指捏紧了斧钺,朝着歌声的方向走了过去,却并未现身。
只见得数十羌人聚在一团篝火旁边,一起低声吟唱着羌歌的调子,曲调低沉悲伤。
“好久都没有回到家乡了,不知道我的小妹子怎么样了?”一名高大健壮的羌人抬头看向天空,禁不住哀叹道。
“姚大哥,要是这一趟能回去,把你的小妹子嫁给我的弟弟怎么样?”旁
边一名羌人开玩笑道。
“做梦,小妹子那是我的眼珠子,能轻易给你么?”那羌人笑骂道,周围的数十名羌人一起哈哈大笑,不过随着笑声渐渐低落,一群人情不自禁的继续吟唱着羌歌的调子,归乡心切。
一旁的韩遂先是大怒,后来却渐渐冷静下来,提着斧头走回帐中。
“传阎行来见我。”
半刻钟后,一将携带一股冷风闯入帐中,脸上还略微有些睡眼惺忪。
“岳父,半夜唤我有何要事?莫非是要趁夜攻城?”阎行问道。
“彥明,方才某持斧巡营,你猜某看到什么了?”韩遂缓缓道。
“莫非是有人想要逃跑?某这就率人把他们抓过来!”阎行冷冷道,最近的确有少数羌兵思乡心切,所以私下窜逃。
“非也,有数十士卒聚在一处,夜半羌歌。”
韩遂和阎行两人一起沉默起来。
“岳父...”阎行的语调忽然变的诚恳起来:“与其在这陈仓城下消耗士卒,倒不如我们回到金城郡,西域都护府早就成了一纸空壳,我军数万铁骑,完全可以在西域作威作福,何必非要占据凉州呢?”
韩遂听到阎行的话一阵沉默,
点了点头。
阎行大喜:“小婿这就下去吩咐诸将,收拾妥当准备归乡。”
“不可!”韩遂摇了摇头。
阎行一愣,自己这位岳父难不成又要临阵反悔?
“刘烨此子,颇善用兵之道,我军若是骤然撤退,刘烨必然衔尾追击,到时轰然大乱,我军能有一半撤回金城郡就不错了。”韩遂一脸老谋深算的表情。
阎行面露不解之色:“岳父的意思是?”
韩遂面色坚定道:“命令大军,从明日起加紧攻城,不得露出我军撤退之假象,猛攻三日之后,连夜撤退,而且还要以悬羊击鼓之法迷惑敌军。”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