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比于长社城中欢声笑语,波才帅营之中却是一片愁眉不展。
营中的座位空了大半,刘辟龚都裴元绍,何仪何曼诸将不是战死就是被波才斩杀,如今除了黄邵和波群两人,剩下的全都是生面孔,从下面提拔上来的。
营中一片寂静,黄邵终于忍不住了。
“波帅,不如我等...退兵?”
波才阴沉的脸庞迅速转过去,两道阴冷的光射在黄邵脸上。
“撤兵?围攻长社多日不克,被官军烧光了粮草然后退兵?”
波才破口大骂:“你要是怕死就滚,本帅丢不起这个人!”
退兵,往哪里去?
如今天下到处都是黄巾贼,所有州郡城池无不是坚壁清野,就剩下四五日粮草,能退往何处?
河北是不用想的,就算老师肯收容自己,粮草也坚持不了到河北的路程。
南阳?师兄张曼成混的风生水起,据说用兵二三十万,自己去了要向他低头不说,关键是自己去了之后,没有粮草和固定的地盘,肯定要受制于人,张曼成师兄可不是个易于之辈,恐怕会夺自己的兵权...
想到这里,波才陡然抽出腰间宝剑,一道寒光将身前
桌案劈成两半。
他神色凶神恶煞,五官因为愤怒挤成一团:“都给本帅听好了!有谁再敢说撤兵,形同此案!”
“回营各自整顿兵马,三日之内,务必拿下长社城。”
一夜无话,第二日。
波才就站在距离长社城外,一杆波字大旗迎风飘扬,周围则是数之不尽的黄巾贼,从城头往下看,只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和随风摇摆的黄色头巾。
“前!”
成群结队的黄巾贼扛起云梯对长社城头发起了冲锋,而城头上的箭矢如同飞蝗扑下,将黄巾贼射倒在地。
被射的黄巾贼趴在地上,而后续的同袍则是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扛起了云梯,而把他抛在身后,自然会有人过来把他抬回去的,先登兵的命运就是前赴后继。
虽然被城中汉军的箭矢压制,但是黄巾贼中也不是没有弓箭手,波才毫不犹豫的把两千弓箭手叫了出来。
两千黄巾弓手对城头张弓搭箭,以密集的箭雨压制城头的汉军弓箭手,但是汉军弓箭手居高临下,而他们则是需要向上仰射,不免有些吃力。
要是搁在以前,波才是绝对舍不得把珍贵的弓
箭手拿出来的,但是现在粮草都快吃光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了己方弓箭手的支持,黄巾贼的攻势顺畅许多,顺利冲到了长社城下,随后将云梯竖起,勾住了城头。
数以万计的黄巾贼用牙咬住钢刀,手脚并用的开始攀爬云梯,而城头上的守军则是箭矢一刻不停,同时把滚木,擂石从城中搬上城头,还有汉军捂着鼻子熬着好几锅奇臭难忍的金汤。
汉军搬起城头上的滚木和擂石朝着城下扔了下去,滚木的上面钉满了木刺和铁刺,呼啸着滚轮下去,被砸中的黄巾贼直接就被沉重的下坠之势砸了下去,浑身血流不止,也不知道是被砸死的还是被摔死的。
至于一锅金汤当头浇下,那简直就是必死无疑,滚沸的高温自然不必多说,而且被浇中没死的人多半都会连续高烧多日,最终呕吐而死,因为粪水中含有的细菌感染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