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说走在前面,刘烨则是并不与他并肩而行,而是落后半步以示尊重,刘烨命令于禁与武德两人整顿军马暂且驻扎下来,管亥与许藏则是一左一右跟在刘烨身后,两个人趾高气昂好似两尊护法金刚,一路引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飞眼偷瞧,两个人更受鼓舞,脑袋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一行人从临淄城北门入城后,一路向前,临淄城的宫城缓缓浮现在几人眼中,临淄城毕竟是青州州治,宫城修建的十分大气,不愧是刺史坐镇之所。
守在宫城门口的两名卫士身披铁甲,手执长戟,看到韩正说刘烨一干人等到来,当即喝令道:“来者止步。”
韩正说这时直起腰板:“某奉龚使君之命,特带历城壮士刘烨一干人等前来拜见。”
一名卫士转身快跑进去,没一会儿跑了回来,正色道:“使君命尔等入内觐见,请解下兵器吧。”
刘烨随手摘下环首刀,管亥接过之后和许藏两人上前,将兵刃交给了门前卫士,管亥身高八尺,高出那卫士一头,让卫士很不爽。
解下兵刃之后,刘烨四人走入宫城大厅之中,内门又有两名卫士驻守
,进入之后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颇为宽阔。
“呵呵,刘壮士以区区千余军马破周骏,扫平济南,两度挫败贼帅徐和,果然是一表人才。”
刘烨定睛一看,说话之人位居大厅之中,身穿锦袍,颌下三缕微须,目光温润,一看就是一派名士风范,估计便是青州刺史龚景了。
刘烨下拜道:“历城队率刘烨,携同诸将见过龚使君。”
“壮士岂可下拜?”龚景面带微笑看向刘烨身后的管亥和许藏,“这两位壮士便是助刘壮士破黄巾者?”
刘烨拱手道:“此乃某军中骁健许藏,常从某率骑兵破贼,此乃黄巾军中大帅管亥,因受徐和排挤,如今已经弃暗投明。”
不料刘烨刚刚说完这话,大厅之内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刘烨也太大胆了吧?竟然连黄巾贼都敢招纳,实在是胆大妄为。
三国时讲究忠义,黄巾贼造反名声很差,因此只要有从贼者,必然会受到他人鄙视。否则为什么汝南郡的黄巾贼将刘辟和龚都两人自己不在汝南郡做山大王,偏偏要请刘备来主持大事?还不是因为别人看不上他们嘛,要是成了刘皇
叔的将领,那可就咸鱼翻身了。
龚景听到刘烨竟然招安贼将,脸上亲切的神色顿时没了一半,讪讪一笑:“刘壮士用人当真是...不拘一格。”
周昭冷冷笑道:“刘烨,汝乃历城将校,日后需要正操行,不要给本官面上抹黑,知道么?”
管亥听到这里,本来昂扬的脑袋顿时低垂下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紧紧握着的拳头,忍不住缓缓松开...
黄巾贼是他一生都无法洗刷的污点,看来还是及早脱离刘烨为好,一别两宽,各自心安,不要耽误了刘将军的前途。
没想到刘烨正色道:“多谢龚使君与周国相教诲,然则管子覆弃暗投明,某当以同袍待之,某营中尚有要务,还要回去处理,请辞之。”
说罢,刘烨弯腰深深一揖。
周昭面色一黑,而龚景则是面无表情。
“好罢,既然刘壮士尚有要事,某也不便阻拦,城北军营腾出给历城军驻扎,粮草可从别驾处领取。”
刘烨道谢之后,转身便出,管亥和许藏则是一脸兴奋的跟在他身后。
什么叫大兄?
这就叫大兄!
为了手下不惜与刺史和国相顶撞,这等
气度才叫豪迈,管亥激动的浑身颤抖,而许藏则是趾高气昂的走到了宫城处,随手从卫士的手中把三人的兵刃抓了过来,还瞪了那卫士一眼。
卫士大怒,却又碍于刺史在宫城之中,不便发作,因此只好强行压了下去。
三个人走出宫城后不久,管亥激动的拜倒在地:“刘将军,承蒙汝收留,今日如此维护管某,某当誓死为主公效力!”
主公!
这可不是个寻常的词儿,一旦说出此语,也就意味着成为了别人的家臣,要为对方竭力奉献,而不像将军一样只是上下级。
刘烨强行辞退,不免驳了刺史龚景和国相周昭的面子,但是却让管亥大为感动,决心为刘烨倾尽全力以报。
许藏见状面色一喜,二话不说也拜倒在地:“大兄,您以后便是俺的主公了!”
刘烨两只手分别将两人拉起:“岂不闻若富贵,勿相忘?某今日虽然不过是队率,日后承诺尔等必定封侯拜相。”
经过刚才那一幕,管亥和许藏对刘烨的话深信不疑,三个人的感情更进一步,刘烨嘴角上扬,不过却并非是因为管亥许藏。
而是历城军的性质已经开
始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历城的地方官军,而是逐渐的朝着刘烨个人私军的方向转变。
三国群雄凭什么争霸天下?还不就是精兵猛将,曹操老爹曹嵩和陈留富豪卫兹砸锅卖铁给曹操凑了五千私军,结果在荥阳被徐荣打得精光,差点儿就让曹操退出争霸天下的舞台。刘备前半生之所以颠簸流离,不就是因为没有一只成建制的私军么?
刘烨来到北城门的军营之中,为管亥公然顶撞刺史龚景和国相周昭的消息无声无息的传播开来,顿时激起了一石千层浪。
“听说了么?刘大兄为了管屯长,扫了龚使君的面子呢。”
“大兄爱护部属,此乃我等之幸。”
“不错,我等当为大兄效死力。”
历城军千余人马都为刘烨所感动,毕竟为了士卒能够顶撞上级的将领,那真是爱兵如子,在这样的人带领下,那还能吃亏?
因此历城军之中士气大振,每日例行操练,在军营之外更是引来了无数百姓和临淄城守军围观,不少临淄城守军甚至都羡慕起历城军来,能有个打胜仗的领头上司,那可是件好事。
不过历城军高兴了,龚景却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