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着,“是不是得去看看大夫了?可要是真查出什么毛病来,傻柱和雨水会不会更担心?”
他很清楚,如果眼睛真的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作为家里的主心骨,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健康拖垮整个家。可他同样清楚,家里的情况不允许他随意去大医院。傻柱虽然已经在工厂上班,但那点儿工资还不够家里花,再加上雨水的学费,家里的开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能让这些负担转移到孩子们身上。
可这眼睛的问题又怎么能一直拖着呢?何大清心里清楚,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最近傻柱已经多次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虽然他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傻柱那孩子虽然笨,可孝顺得很,自己一有什么异样,他比谁都敏感。何大清能感受到那股关心,可他不愿让傻柱为了这些操心。
“爹,您真的没事儿吗?”何雨水的声音在何大清耳边响起,那是几个晚上前的事儿,小丫头坐在他床边,眼里满是担忧。她刚从学校回来,原本还带着欢快的神色,但看到何大清眼睛发红、频繁眨眼的样子,立刻紧张了起来。
“爹没事儿,就是眼睛有点累,别瞎想。”他当时笑着抚了抚雨水的头,安慰道,“你专心读你的,别老为这些事操心。”
雨水虽然勉强答应了,可眼里的那份疑虑和不安让何大清心里更沉重了。她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相信父亲的每一句话了,毕竟,雨水也渐渐长大了,懂事了。她能察觉到家里的每一个细小变化,何大清骗不了她,正如他骗不了傻柱一样。
“可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知道。”何大清暗自嘀咕着。他知道,如果雨水和傻柱发现自己真有问题,肯定会坚持带他去看病,这些孩子们虽然经济上无法帮忙,但感情上他们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拖下去。可家里的情况现在这么紧张,能省则省,他怎么忍心让孩子们花这笔钱?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矛盾愈加深重。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的身体像个负担,越来越多的症状开始困扰着他,而他却无法像以前一样迅速恢复过来。
“再拖拖吧,再看看……”何大清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逃避现实的一种借口。他的眼睛并不会因为他的忍耐而变得好起来,拖延只能让问题更加严重。可是,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那张可能给出噩耗的检查单。
夜深了,窗外的风声时而大时而小,何大清的思绪随着风声飘荡不定。这个夜晚,他注定无法安然入睡,脑海中反复盘旋的,是那无尽的担忧和对未来的迷茫。他想到了很多——傻柱的未来,雨水的学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以及,假如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家该如何维持下去。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可每次一闭眼,那股酸涩和刺痛就愈加明显,迫使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依旧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薄纱。
“要是有一天真看不见了……”这个念头突然涌上他的脑海,带来一股冷意。何大清猛然一惊,赶忙甩了甩头,试图赶走这个让他不安的想法。
“不,不会的,哪儿有那么严重。”他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过就是老毛病,累了多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可这个安慰似乎并没有真正让他安心。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身体的警告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他已经不是年轻时候那个能随时扛起所有重担的汉子了,岁月的侵蚀正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精力和健康。而这一切,他根本无法抗拒。
“明天……明天还是去看看吧。”何大清终于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心。他不想再这么模糊下去了,不论结果如何,他需要知道眼睛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不能再拖了,他要为傻柱和雨水负责,要为这个家负责。再多的犹豫和逃避,都会让问题变得更糟。
他住在一座破旧的四合院里,院子中央长满了野草,四周的砖墙斑驳得不成样子,常年无人修缮的屋顶漏风漏雨,每到雨季,屋里潮得像是浸了水的破布。每当夜深人静时,何大清总会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坐着,听着墙外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和风声,那种孤寂像是盘踞在他心头的猛兽,怎么都甩不开。
他的生活,本可以就这样一天天平淡无奇地过下去,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关系,只能靠手艺吃饭,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算不错了。可有一天,一个外号叫“傻柱”的男人闯进了他的生活。
说他傻,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事实。傻柱,名义上是个厨师,实则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总爱管闲事。傻柱虽然长得高大粗壮,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可在城里人眼里,他就是个惹事的角色。傻柱总是打抱不平,替别人出头,不管是邻里之间的小纷争,还是路上碰到的孤苦无依的老人,他都一股脑儿地扑上去帮忙。但偏偏,这个世界对他并不友好。何大清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一次极其普通的纠纷。
那天,四合院里传来一阵争吵声,何大清习惯性地坐在屋里听着,没有动。这种事在四合院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谁也不会真的当回事儿。可那天的争吵格外激烈,傻柱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人,他那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怒火。
“你们这是欺负人呢!”傻柱喊道,“就因为人家老实,你们就能随便拿他东西?”
何大清抬起头,听见傻柱为一位老邻居出头。原来,老邻居的儿子儿媳嫌弃他没用,把他赶出了家门,还抢走了他所有的积蓄。这种事儿,在四合院里屡见不鲜,年轻人不孝顺,老人无依无靠,最后只剩一把年纪的孤独老人在街头巷尾流浪。可傻柱不同,他不甘心放任不管,一边激烈地和那家儿媳争吵,一边四处寻求邻居的帮助,试图替老人讨个公道。
“柱子,别管闲事。”有人在旁边劝道,“你这脾气总这么冲,迟早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