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沈奕又昏昏沉沉陷入了睡眠。
大约是前阵子熬得太狠,乍然一松懈下来,以前欠的睡眠都急着上门来讨账了。
如果是往常,这样的闭眼就能入睡的睡眠状态一定能最快将身体重新充电到满格,但现在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得不没日没夜让自己陷入睡眠状态。
手臂脱臼恢复得很快,但脊柱的扭伤和肋骨的骨折却让疼得沈奕每一口呼吸都难受。腰后肿了个大包,所以她睡觉的时候必须用枕头枕着腰,又因为肺部挫伤,所以她每一口呼吸都必须放缓放轻,稍稍用力一点都疼得厉害,而在这样的
状态下,让她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实在是别扭难受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
二十八这一天沈奕几乎是睡过去的,然而到了二十九,睡眠基本充足了,睡不着不说,就算睡着了也会因为睡姿和疼痛很快惊醒。
这样的状态让沈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这样动也不能动,但就是浑身都不得劲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让人发疯。
沈恪和倪辰君没有办法,只能轮流给沈奕小幅度的按摩身体,腰和胸部是不能挪动的,那就只能尽量屈屈腿,抬抬手,按摩按摩僵硬的后脖子和背部。
沈恪到底
还是年纪大了,这样的按摩他来不了几回就会累,所以每半个小时就按摩一次的任务就落到了倪辰君头上。
倪辰君给沈奕捏腿,沈奕就拿着电视机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台。
上午的时候还有江然、冷瑾、韩程、姜导傅导这些圈里的朋友前辈来看她和她说话,之后也有褚寻和几个高中的同学买了水果篮来看她。然而他们来看她也真的只是来看看她慰问一下而已,毕竟今天都二十九了,每个人都急着回家过年,压根没有那么多心思来陪她说话,再说,看她伤的那么严重,坐都坐不起来,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养病。
其他人好歹也还热络的和她说了话,但褚寻一进病房,看到里头正在给她按摩的倪辰君,瞬间就消了声,只交代她要好好养病就匆匆和同学离开了医院。
到了下午,人走光了,没有闹哄哄的环境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她就只能接着难受接着无聊。
这时候的新闻是没什么看头的,每天放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不是xxx前往某地慰问就是xxx地已经为过年做好了怎样充足的准备,又或者是播报各地人满为患的春运浪潮。
人家放鞭炮杀猪宰羊准备过年就别看了,想想她现在在床上躺着动都不能动就心塞。满
是乌泱泱的人头的春运也不想看,本来就够烦了,再看那么多人呜啦啦的挤车,心里更难受。
沈奕叹息一声,“我觉得我看不到雪了。”
倪辰君看了她一眼,继续按摩,“你恢复的很好,可以看到的,别灰心。”
这两天她的视线的确一直在恢复,但恢复效果并不明显,视线还是模糊,只是依稀可以辨别一个人的外貌和衣着,但要看清楚一朵朵飘落的雪花,估计还得等个三五天。
“明天我能吃蛋糕吗?”沈奕又问。
喝了两天的粥,嘴里淡出鸟。
倪辰君十分冷酷的回答:“随你看,但只能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