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护卫住了嘴,看着傀儡人犹豫了一下,也不说话,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啊,怎么不说了?”
雷靖借着傀儡人的口似真非真,似笑非笑的说道:“等你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不定我一个不高兴就又路见不平。铲除了你那来历不简单的老爷的势力,让你手里的那些银票又能够用了呢?”
铲除?
那护卫叹了口气:“你若是赖家的,那说不好他的那东家,还能有些同咱们老爷后头的东家斗几个回合的本事。不然,就凭着你一个,只怕是难。”
何止是难, 若是万一眼前的这人被老爷给查出来了, 知道是他在后头捣鬼。只怕是他的性命也跟自己差不多, 该朝不保夕了。
又是叹了口气,那护卫神色复杂的看着傀儡人:“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们老爷可是在替京城的贵人办事的。小姐肚子里头的孩子,那也是贵人的孩子。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我也说不清楚,就知道整个继朝八九成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势力在。你若是聪明往后就别去招惹他们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不然若是万一哪日被看见过你身形的人再看见了,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告发我?”雷靖一行四人听了那护卫的这话,都挺意外的。
“告发?”
那护卫仿佛是听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的笑起来,半响无奈道:“你是不知道他们父女办事有多不讲究。不论是什么事,但凡能沾上边的人,除非是极得用的, 不然都难逃责罚甚至是丢了性命。”
“所以, 这是你不敢回去见你们老爷和小姐的原因?”
雷靖恍然, 然后也觉得那对父女的办事法子确实是太不讲究了。想当初,就连他这么个富有天下的帝王都没那样任性妄为过。区区一个不知道是京城哪个权贵的走狗, 竟然……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小鬼难缠?
嘲讽的扬了扬嘴角,雷靖问那护卫道:“难道你们老爷是占着他那女儿肚子里头的那块肉,才敢这么肆意妄为的?”
“那倒不是,我们老爷和小姐那是一贯如此。可小姐攀附上贵人,那也就是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京城发生的事。”
摇了摇头,那护卫下意识的四周看看,然后凑近了傀儡人带着几分暧昧的小声说道:“不过我听说我们那老爷年轻那会儿长得不错,同京城那贵人外头的夫人说是有亲。其实,咳,你知道的。”
雷靖:“.…..”
赵果儿:“.…..”
田福娘:“.…..”
阿虎:“.…..”
等听明白那护卫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后,四人的表情各异,赵果儿没忍住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你是个女子?”空旷的山林里头,忽然突兀的冒出来个年轻女子的笑声。哪怕是那声音极轻但是也足够吓人的了。
那护卫就被吓了一大跳,然后盯着那傀儡人看了半天,惊疑不定的嘀咕道:“怎么身形看着不象?你这难道是传言里头最高端的易容的本事,就连身形都能变化?”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说完了,我把你手里头那些不能用的首饰、银锭和银票折成你能用的银票给你。到时候你若是能够自己离开这地界就自己离开。若是不能,需要我护送你离开,也尽可以开口。”
没理会一惊一乍的那护卫,知道他不是那庞氏肚子里头孩子的亲爹,只是个被自己几人无辜扯进来的。该给的这些许补偿, 雷靖自然不会吝啬。
毕竟那些做了特殊记号的首饰、银锭和银票在一般人手上。银票想要无声无息的用出去不容易,首饰和银锭也就只能是剪碎了用。
但是在他们手上却不一样。
那首饰盒银锭子上的记号他们能很轻易的就抹掉,银票为了不打草惊蛇先留着,等收拾了庞家父女和他们背后的势力之后再用也不迟,只是先放着,并不会废掉。
所以这买卖他们不亏。
“你们能给我换银票,还能送我离开这地界?”没想到惊喜来的这样突然,那护卫顿时就是又惊又喜,连忙道,“我说,我全都说。”
生怕说的迟了就兑换不了银票,也没人送自己离开这地界。
那自己就真的只能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自己已经想好的了,从今往后就此躲进深山老林,过比那些山民还要凄惨,就连镇子上都不能去的日子的了。
能有别的选择,那护卫哪里还敢迟疑?立刻就连气都顾不上多喘一口的,就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只要是关乎庞家的消息一股脑的都给说了出来。
他说的没有顺序,完全就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颠三倒四的。
幸好无论是雷靖还是赵果儿都不是一般人,多活过至少两世,还修练了修真功法,神识本就比一般人强悍许多。那护卫说的再杂乱无章,也不影响两人很快就把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按着顺序理清楚了。
至于田福娘和阿虎。
那护卫说的话,虽然他们没能跟赵果儿和雷靖一样,能够那么快就理出个清晰的条理来,但是大半的话他们也都听明白了。尤其是听说庞家什么钱都敢伸手赚,暗地里竟然还同拦路打劫的匪徒有千丝万缕的干系的时候,他们都是气恼异常。
于是等到再知道那个赖家,也是跟庞家一样,是京城不知道哪个势力留在这的一个耳目。赖家当家的,平日里跟庞老爷有些不对付,但是两家私底下都是肆意妄为,压根就不把人命当命的时候,两人更是气的差点没忍不住的当场口吐芬芳。
直等到那护卫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完了,雷靖没有食言的给他换了银票,又让傀儡人护送他离开。
那护卫一走,田福娘就忍不住的开始骂道:“那庞家和赖家到底是替谁家办事,也太可恶了些吧?哪个京城的贵人那么霸道,就连区区一个留在小镇子上的管事都敢那般嚣张,无恶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