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影下，两个人彼此拥抱着彼此。

沈清欢的内心担忧、忐忑，她明知道他已经拒绝，也很难说服他，但还是开了口：“先生，我想去南方看春暖花开。”

他总是腿疼，邓柏林说过，他的腿在冰城会很糟糕，他每次疼，他又不说，总是自己忍着。

她心疼他，不想让他忍受这种明明可以避免的痛苦。

顾淮生低头，柔软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她眼角有泪，他一一吻过，放开她时，他捧住她的脸柔声说：“清欢，你别担心我，腿疾很早就有了，我能忍得住的，更何况，柏城最冷的季节已经过去了，过段时间，柏城的春暖花开也会有了，到时候我再带你去看。”

沈清欢流泪，拗不过他，也只好点头同意。

顾淮生牵她的手：“走吧，下楼吃饭。”

她“嗯”一声，跟着他下了楼。

她温温柔柔，又不强迫他，可她更明白，她强迫不了他。

晚上，柏城忽然下雨了。

连续阴沉了好几天，雨终于逼了下来。

天边闪电划过夜空，沈清欢被惊醒，她一头冷汗，又想到了沈延安。

顾淮生搂着她，不知道是没睡，还是被惊醒了。

“先生。”她出声喊，嗓音嘶哑。

顾淮生将她往怀中搂得更紧：“做噩梦了？”

她点头：“嗯，又梦见哥哥了。”

他伸手摸她的头发：“没事，还有我呢。”

她缩在他怀中：“先生，外面好像下雨了。”

闪电过几秒钟就亮起，远处的建筑物被照亮，窗外有风，树影斑斑驳

驳，从窗户落进来，略有些渗人。

“害怕吗？”他低头看她，她眼中慌乱不安。

沈清欢摇了摇头：“没那么怕，就是感觉变天了，心中好像不安，总感觉出事了。”

她心神不宁的，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淮生揉她的头顶，轻言细语的哄着她：“别害怕，睡吧，我会陪着你。”

沈清欢刚刚闭上眼睛，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是顾淮生的手机在响。

他偏头看一眼，伸手去拿手机，刚要挂断，沈清欢问：“先生，是谁啊？”

他说：“江亦衡，也许喝醉了。”

她说：“你接吧，万一有急事呢。”

顾淮生接了，江亦衡的声音穿过电话线响起：“生哥，海棠被人捅了。”

凌晨的夜里，窗外的闪电很刺眼，树随风摆动，声音婆娑簌簌。

电话那边的话，沈清欢听到了，她的心顿时一揪，泪水刷地一下就滚出来，心中的不安感在这一刻加剧，心痛如绞。

顾淮生搂紧沈清欢，声音很平静：“发生什么了？”

江亦衡没具体说：“带她过来吧，海棠的情况还不明确，也许……”

沈清欢的心顿时一咯噔，她翻起身，动作迅速的穿衣。

电话挂了，顾淮生看了看沈清欢，她一直在哭，还算平静。

他穿好衣服，带着她往医院去。

到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两点，雨不知道什么开始下的，两人没打伞，身上淋了些许雨。

江亦衡在医院的走廊中站着，黑色的西装有大坨大坨的污渍，纯白色的衬衫上面一

片殷红。

沈清欢过去，脚步有些虚悬，她差点被站稳，是顾淮生搀住了她的手。

江亦衡眼神空洞的看抢救室的门，医生进去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江先生……”一出口，嗓子眼里像塞满了沙子，声音喑哑。

江亦衡转了下头：“你们来了。”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沈清欢强撑着自己的意志问。

江亦衡伸手按了一下太阳穴，随即才开了口：“今天我陪朋友去应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门虚掩着，我进去的时候，海棠就倒在血泊中，地上有挣扎的痕迹，手机在她手中，她好像要发消息给你，但是没发出来就已经……”

沈清欢差点没站稳，还好顾淮生在，他的身体撑着她偏过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