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曦月静默一阵，忽然开口道：“你这话是在说牧泽熙还是在说你自己。”

她从洛璃的表情中看出了兔死狐悲的意味，虽然他极力想要用冷漠的态度掩饰，但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洛璃反问道：“我说了，你就信么？”

他今天仿佛是和符曦月杠上了，非要听到她在此事上给个答复不可。

符曦月狡黠道：“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选择，我要是诚心骗你的话，你也听不出来呀。”

洛璃的表情舒展了许多：“几日不见，你倒是更长进了。”

他了解符曦月

，知道她肯这样说已经是信任自己的表现，故而不再追问。

符曦月毫不示弱的挤兑道：“再长进也比不上你，你可是骗了我那么久，我稍有疏忽的话，恐怕早就没命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在最初的交锋中，他们对彼此起过杀心，只是没来得及动手罢了。

洛璃低声道：“换个地方吧，有些事也是时候讲出来了。”

府衙的屋顶上视野开阔，地形平坦，既方便警惕四周，也是个夜里谈心的好去处。

符曦月在洛璃身边坐下，听他将洛国的童年往事娓娓道来。

“

我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只可惜红颜命薄，她去了之后，我的日子很是难过了一阵，要不是运气好，赶上皇后和太子失德，而外家需要扶持一个听话的傀儡，也不会撞大运登上皇位。”

洛璃语气平静，但符曦月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惊心动魄：“你那事怕是比牧泽熙大不了多少吧。”

“错了。”他摇头道，“我那时比他更小，要不然也不能趁南宫璃遇险之时，用他的身份混进符国。”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但洛璃直到把它们讲出来，才觉出了轻松。

符曦

月望着天上的明月，忍不住又问：“没想到你能把牧泽熙的事猜的如此精准，竟是因为和他有相似的经历。”

她想着孤孤单单躺在停尸房内的牧泽熙，忽的感到一阵悲凉。

若是洛璃当初的运气再差一点，或者说他求生的意志再薄弱那么一点，现在世上就都没有这个人了。

洛璃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僵硬的偏过脸去，不肯再看符曦月。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觉说了什么，看着他黑的能刮下几层锅底灰的脸色，慌忙道歉：“对不住，是我失言，你别放在心上。”

洛璃

仍旧是不说话，仿佛是气急了。

符曦月没了法子，只得伸手去拽他，结果还没等碰到衣角，就反过来被他拉着下了屋顶。

“你想干嘛？”她才问出口，就见他神情严肃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符曦月当即心领神会的点头，由着他把自觉带进了两间房屋之间的缝隙里。

这地方实在是狭窄得很，但却胜在背光，若是不仔细瞧的话，根本就找不见，他们躲在这里确实可以暂时不被发现，只是彼此间的距离实在是近得过分。

符曦月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默默的选择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