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点，再高点！对嘛，现在才像个样子！”

苏陌在旧城咖啡店里，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老掌柜。林知远似乎才是她唯一的员工。

看着挂起来高度刚刚合适的白板，苏陌捧着一杯红糖水，看着随她摆弄下的林知远，似乎很享受现在 颐指气使的感觉。

“马马虎虎吧！”她看着林知远终于挂起来的白板，指点江山般对着林知远说道。

“那您看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林知远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毫不介意苏陌的态度，诚恳的向她询问道。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多备几个信件箱，因为你并不确定，你会收到多少的学生或者客人的回信。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苏陌抿了抿嘴唇，想了想对林知远说道。

“嗯，英雄所见略同，我已经让做了几个箱子，一会让覃玉帮忙送过来。”林知远坐到了苏陌对面，喝了一杯凉开水后，展了展筋骨后问向苏陌道：“那你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们随时可以改。”

“我觉得暂时就这样吧……毕竟你想要的东西，又不是单单靠着优秀的陈设就能实现的。我觉得边走边看其实挺好的。”苏陌看着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大变模样的咖啡店，由衷的说道。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林知远对她说的‘涂鸦’的含义。原来是希望她把自己的想法在这座小店里变成现实。

“其实，我觉得，如果能举行一点点的比赛或者比拼的话，更能刺激到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热情，就是现在说这些，可能还是太早了……”林知远得寸进尺般躺到了苏陌怀里，搂着她的细腰由衷的说道：“毕竟，我都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有人为我们的梦想买单……”

“怎么临门一脚的时候了，你自己反而不自信了？”苏陌抚摸着林知远的脸庞，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他的情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了……”林知远翻了翻身，让自己在苏陌的怀里躺的更舒服些后，他才抬起眼看着苏陌说道：“小陌……如果我说我曾经梦到过伟人……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活的太假了？”

“你是想告诉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我大概率不会特别在意，但是能被你郑重其事说出来的事情，我忽然间有些惶恐……”苏陌紧了紧搂着林知远脑袋的双臂，由衷的说道：“不过，我愿意与你一起面对。我认定了你，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了……”林知远轻轻拍了拍苏陌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柔声说道：“也就前几天的事情了……我就在旁边的躺椅上，大白天的做了一个梦，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学生，而我似乎都不知道那到底是高中的课堂还是大学的研习室了……毕竟我脑海里的东西不配我去幻想更好层次的环境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就像伟人他老人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并没有上过大学一样……那天，我好像成为了他的同桌，在梦里，当我忽然间意识到他老人家坐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惶恐的无以复加。而他亲切的仿佛无处不在的神佛，他只是笑笑，似乎就能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那天，他就像个寻常老人一样问我，你做这些事情，后不后悔啊？我摇摇头，老人家点了点头后，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具体的情节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真正令我就算做梦都不舍得忘记的经过，是他老人家陪我走过了一段回家的路……”

“我诚惶诚恐，他却像个邻家的伯伯一般告诉我：‘坚定的走下去……未来是你们年轻人滴！’”

“似乎梦境就这样结束了……那天，我贪婪的不想让自己的梦醒过来。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林知远的问题，只能顺着他的话语，问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梦境……可是，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推开了玻璃门，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你……”

“以后你说情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扯这么远……那么高的高度，是我所能企及的吗？”苏陌捏了捏林知远的鼻头，宠溺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想骗你，就像我有那么多谎言弥补我这段故事里的逻辑，我还是选择将这份答案说给你听一样，我不想把虚幻的设想讲给你听，可能，在我自己的内心里，我从来都不承认自己会失败吧……”林知远吻着苏陌的手背，轻轻说道。

“所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即便你失败了，错的也不是你自己，而是这个时代？”苏陌好像搞懂了林知远的逻辑，所以反问道。

“那大抵就是我彻底疯掉的时间吧……我更情愿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真正的国家化复兴，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应该会比伟人心中的大同世界要简单一些……”

“林知远，你是怎么把那些理想化的世界通通都装进你一个人的心里的？”苏陌有些不解的的问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当我真的想做一些随波逐流的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理想主义者告诉我，这样做是错的吧……”

“比如呢？”苏陌轻轻摇晃着他问道。

“比如我在高中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李春斌老师教会了我用字寻找答案……当他高中的时候，因为许多原因离去后，我依然做不到答案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学。选择了与你一样的道路想要一个人远走的时候，中途我遇见了一位老学究，他就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躯壳，仍然选择丈量着祖国的大好河山。

那天，我决定去打工……听起来似乎是很可笑。但是许多时候，人越拧巴的时候，越不想把自己放在拧巴的那个位置上，大概，这就是我那个时候的人生态度吧。

就在我终于要行将踏错，选择和小虎一样的人生态度的时候，我的外公又一次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他用年纪越来越大，耳朵越来越耳背后，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公交车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我，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那他即便是死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那天，我就当着公交车上几十号人的面前跪在了他的身前，我向自己发誓。

我不会再为了自己的欲望，就选择不在做自己。我应该为了我坚守了二十年的良心多做一份努力。

其实所有的对错早在我们义务教育的年纪里，就被我们无知的时候吸收了。只要愿意回头看一看，许多事情的答案，其实都是深埋在我们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