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雍正在勤政殿批折子到深夜后,方才独自睡了。
这几日,年世兰的反常,让他心里总有个疙瘩,若不是苦于西北那边闹事的问题实在抽不开身,他早就想亲自去清凉殿问问了。
实则虽然没去,晚上也没睡好。
幸亏今儿就是年羹尧面圣的日子,等谈完正事,他得跟他这个当哥哥的说说,让他去劝劝世兰。
所以当他起来,苏培盛禀告说年大将军见皇上还睡着,不敢打扰,先去了清凉殿的时候,雍正的脸简直掉到了地上去。
“这年羹尧,你说朕是该说他懂事还是不懂事。说他不懂事吧,他不敢打扰朕睡觉,说他懂事吧,朕还没发话呢,他倒先去见华妃了。”
苏培盛知道年羹尧今天是来谈军国大事的,可不敢让皇上不高兴,连忙解围:“皇上,那奴才这就去宣年将军赶紧过来。”
皇上却又叫住了他:“算了!朕等着吧。这两兄妹,朕是一个也惹不起。”话说得极其委屈。
苏培盛也不敢多说,只恭恭敬敬呈上了茶。
雍正喝了一口,面露不悦:“还不知道世兰跟他哥哥告了朕的状,朕待会怎么跟这位大舅子说道。”
啪一下,放下了茶盏。
年羹尧最为看重华妃,她刚失了协理六宫之权,岂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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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中,年羹尧和年世兰,叙着家常。
闲话一轮过后,年羹尧终于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是皇上亲自削了妹妹的协理六宫之权吗?”
身边没有人,连颂芝和周宁海都不在。
年世兰自己扇着扇子,云淡风轻地道:“哥哥以为那协理六宫之权是什么好东西。”
年羹尧这就不解了,“华妃娘娘何出此言?”
“哥哥一叫我华妃娘娘,我就知道哥哥是生气了。”
年世兰把茶往年羹尧那边推了推,果然,年羹尧的脸色瞬间又好了起来。
“怎么不是好东西了,要我说,这权利,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年世兰也不反驳:“没错,这权利自然是好,只是哥哥你想,这东西叫什么,协理六宫之权?说好听点叫协理,说难听点那不就是个替人办事的活吗?干好了,那是皇后大度,干不好,就是替皇后背锅,皇后两面落好,咱们落着个什么?”
年羹尧心中大惊,这是世兰能说出来的话?
“几月不见,妹妹真是长进了。”
这句话倒没什么,下一句就很有深意了。
年羹尧接着道:“可见还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啊!”
在外面。
“你要是一直在哥哥身边,哪还用受这些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