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朝律例,家里有长辈去世的,需要守孝三年才能婚嫁。谢柔云怀有身孕,如果让人知道相府今日有丧,那谢柔云要等三年后才能出嫁,到时候这孩子生出来都能跑了。
“先抬到祠堂去,等二小姐出嫁了,再找个道士过来做场法事,到时候挑个日子再发丧。”谢荣渊吩咐许管家道。
二姨娘死了,谢非烟的车夫老马也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下人之中开始有传言,是二姨娘联合老马雇凶袭击的大小姐的马车。
五皇子也派了人过来,给谢柔云的册封是庶妃。谢柔云发了一大通脾气,她本以为就算是妾,也该是个侧妃,没想到五皇子居然纳她为庶妃,平日里那些恩爱两不疑的话,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谢二小姐,您别发脾气了。您和五殿下在皇后生辰宴上那一出,闹得满城皆知,五殿下的颜面都让您丢尽了。能封你为庶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来的人被谢柔云发了一通脾气,心里也是不悦,扔下了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那日五皇子殿下回去之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自己再怎么荒唐,怎么会在母后的生辰宴上搞这么一出。再加上,当日是谢柔云拉着他去的侧殿内说话,也是谢柔云主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喊热。他越想越觉得是谢柔云为了让自己娶他,可能对自己动了手脚,才会让自己当时心燥难耐,干出这种荒唐事。他虽然不想娶谢非烟这个丑八怪为妃,但也不想以这种颜面丢尽的方式退婚。
他这样一想,便对谢柔云生出了不满,就封了个庶妃。
“不行,我要去找五殿下,问个清楚。”谢柔云越想越气,起身就要往外走。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的!”谢荣渊拍着桌子怒道,吓得谢柔云不敢再动。
“你干出这种事情,还怀了孩子,皇子没有将你赐死,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最近谢荣渊在朝中因此事没少被同僚嘲讽,更有甚者阴阳怪气的说他教女有方,知道爬上皇子的床,把他气得够呛。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怎么就会干出这种有辱谢府的事。
“好了,好了,庶妃就庶妃,进了五皇子府啊,以后有的是别的机会。”林氏连忙出来圆场道,她知道谢荣渊注重脸面,忙朝着谢柔云使眼色。
“父亲,女儿已经知道错了……只是好歹女儿也是丞相的女儿,就算为妾,也该是个侧妃,怎么就变成了庶妃呢!”谢柔云抹着眼泪道。
“本来为父是想好好为你寻一门亲事,哪怕是皇子,也该是个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妃。谁知道你如此不自重,竟早早与五皇子有了孩子,如今有个庶妃,已经是不错了。”谢荣渊叹道。
谢柔云知道谢荣渊说的在理,但是五皇子封了她一个庶妃,也着实在打她的脸。明明以前欢好的时候,五皇子嘴里跟灌了蜜一样,说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娶她为正妃。现如今正妃之位没了她也认了,现在倒是连个侧妃都没有。
谢柔云心里有气,从正厅出来之后,瞧见谢如菲在院中哭哭啼啼的,便觉厌恶:“我明日就要出嫁,你这般哭哭啼啼,是在寻我晦气不成。”
“二姐,我只是,只是不愿相信我姨娘就这般去了……”二姨娘刚过世,谢如菲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晦气!”谢柔云想起了昨日二姨娘已经溺亡,皱着眉头拂袖而去。
谢如菲没有想到平日里自己帮着谢柔云做了那么多事情,谢柔云对她娘的死没有丝毫安慰不说,居然还说晦气。她心里顿时一片凄凉,恨自己怎么会这么瞎了眼,以前一直都听谢柔云的话,围着她转。
“这二妹可真是不近人情,二姨娘这般惨死,她居然说是晦气。”谢非烟叹着气出现在院中。
她将一块糕点递到谢如菲的面前,谢如菲有些奇怪道:“你为什么拿着我姨娘做的糕点……”
“这是在林姨娘院子里捡到的,说来也真是奇怪,林姨娘明明说没有见过二姨娘,院子里怎么就有了二姨娘的糕点呢?”谢非烟故作疑惑的说道,她昨天发现食盒里少了一块糕点之后,便让青玉买通了林氏院子里的下人,帮忙找一块粉色的糕点。果然今日一早,买通的下人便在林氏丢弃的东西里找到了这块糕点。
谢如菲听到谢非烟这番话,脸色顿时一变,林氏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
“可能是林姨娘记错了也没准,说来说去,逝者已矣,三妹妹节哀。”谢非烟一脸哀伤和惋惜,“今日里府中都在传言林中害我的人是二姨娘雇的,我是不相信的。二妹妹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是谁在那里胡说,我绞烂他的舌根,我姨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谢如菲沉浸在悲伤中,谢非烟如果不说,她都没有注意到这则流言。现在谢非烟提起,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也确实听到过。不行,自己不能让姨娘死后还被人如此中伤,自己要好好查查是谁在污蔑姨娘。
谢如菲心里想着事情,也没跟谢非烟告辞,就直接走了。
“小姐,三小姐一向和二小姐一个鼻孔出气,对您甚是不客气,你为什么还要提醒她呢?”青玉有些不解的问道。
谢非烟浅浅的笑了:“两只蟋蟀斗起来,才有戏看嘛。你去把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找来,我有几句话要吩咐她。”
谢荣渊已经让人查出来了那伙劫匪是一处赌场雇的人,那赌场鱼龙混杂,有些人为赚银子也会去接一些铤而走险的事。而雇他们的人,车夫老马的侄子早已不知所踪,老马从那日谢非烟遇袭之后也是消失不见了。
只查到了雇凶的银子居然是从谢府自家流出来的,后来有个小厮说看到二姨娘和老马说过几回话,府内便逐渐传起了是二姨娘雇凶袭击的谢非烟的马车。
查到这里,谢荣渊便让人停了,只要不是朝堂之上有人刻意针对谢府,内宅里面的阴司他不想闹大。这件事情到这里刚刚好,二姨娘已故,就让此事悄无声息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