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虽已年届四旬,却仍是眉目俊雅,风流蕴藉。
他见了谢长安二人,微微一怔,忙拱手道:“谢大人,真是巧了!”
他见谢长安拎着一个祭篮,身边跟着一个娇小玲珑、衣饰华贵的少女,只道他是带着侍妾来拜祭亲人。
谢长安冷冷回礼:“江大人。”
江璃看着来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滔天恨意,眼前这人,正是她的便宜爹——江侍郎江修远!
他来这儿干什么?难道是假惺惺来拜祭她娘亲的?
她身上散发的恨意几成实质,江修远只觉身上冷嗖嗖的。
他有点诧异,这小姑娘一直盯着他做什么?
他不由又打量了她几眼,莫名觉得,这个戴着帷帽的小姑娘,身形熟悉得紧。
谢长安轻轻握住江璃的手,淡淡道:“江大人也是来祭扫的么?不知江大人哪位亲人,竟然葬在这荒山野岭?”
江修远有点讪讪:“是我一位友人,她家里已无亲眷,江某念着往日情份,逢年过节都会来祭扫一番,略表心意。”
他心里其实是舍不得方仪的,长得那么美的江南女子,性格又温婉可人,如不是夫人和母亲……
谢长安笑了笑:“江大人真是情深义重。想必你那位友人在九泉之下,也会一直惦记你的。”
这话听在江修远耳中,怎么听怎么像讥讽。
东厂阉狗,果然脾气古怪!
他不想和这个“煞星”多谈,便略一拱手:“不敢耽误谢大人,在下告辞。”
“请。”谢长安让出路来。
江修远只觉芒刺在背,匆匆下山。
他想到那小姑娘透过帷帽,死死盯着他的目光,不由又转过身来,往山上看去。
只见谢长安一脸宠溺地拉着那少女的手,低头和她说话。
江修远这才恍然发现,这小姑娘的背影,竟然与当年的方仪,十分神似!
谢长安正在哄小丫头:“别气,为这些人气坏自己,不值当。要不是你说要等出宫后,亲自动手,我早就弄死他们了。”
江璃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怎么有脸来见我娘亲!”
她气冲冲地来到方仪墓前。
果然,昨天他们的供品已被清理掉,取而代之的,是江侍郎摆上的供品,还虚情假意地插了几支白梅。
江璃上前几脚,把那些供品踢飞,气鼓鼓地往方仪墓前一蹲:“娘亲,你看到他是不是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