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不是那种随便和人唠嗑的话,苏柚对他的了解,大部分来源于李飞镖。
比如,李飞镖曾经提起过,程北的爸爸在国外,是个飞机师,程北不喜欢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爸爸。
程北的妈妈,表面上是个家庭主妇,其实她曾是名噪一时的电视台女主播,后来放弃女主播的职业,去美国读取得企管硕士学位,后在某国际知名公司担任营销经理,与程北父亲离婚后开始出现抑郁症,接受治疗后,转而研修瑜伽以及新时代的各类心灵课程,并取得中国国家心理咨询师的执照,并著有多本心灵畅销。
如今的徐湘,是著名的心理演讲家,畅销作家,四处飞,各地演讲,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
苏柚很难联想,李飞镖嘴里这个意气风发的女人,竟是不动声色的程北妈妈徐湘。
想到徐湘常常被程北气得一脸发绿的模样,苏柚就觉得日子和传说总归是不同的。
程北鞋尖突然踢了踢她的小腿,“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
“什么?”苏柚肯定他刚才半句话没问,除非他是在他自己心里问的!
程北垂下清冷的眸子,“我问你,想不想要和雪竹飞镖他们一起去桐澳湾玩?也不是一群男生去,有几个女生也一起。”
苏柚没有一丝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去了,我得去帮小姨的忙。”
程北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又要去做啤酒小姐?”
苏柚后背一僵,顿一下,咬牙说:“是又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
程北后退一步,看着她,离开的时候脚踢了那门板一下,吓得苏柚心脏一阵抽搐,心想这人是不是有间歇性癫痫症,时不时就发作一下的。
……
第二天,苏柚起个早,徐湘还在屋里睡觉,苏柚不好打扰,便没有与她告别。
程北一定也在睡觉,就算他醒了,苏柚也没有与他告别的打算。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算不得很好,昨晚还不欢而散,再见面只有尴尬。
她轻手轻脚下楼,打开客厅的门,又轻轻阖上。
走出小区,来到小区外不远处的公车站,等待公车,在七株榕街口下车。
步行至杨柳青的宵夜店前,苏柚特意绕到街口的报刊亭,站定,探头问老板:“叔叔,有没有我的信?”
那老板见是她,笑笑摆手:“没有。”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结果,可苏柚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老板又说:“下次来了信,我第一时间给你拿到你姨的烧烤店。”
苏柚低下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
生活忙忙碌碌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苏柚从程北家回来后,回去看了爸爸一趟,接下去的时间都待在柳青宵夜店。
连续三天忙到凌晨三点,暑假的宵夜生意好到爆炸。
这条老旧的,没有被拆迁的街,因为七棵珍贵的百年古榕树得以留存下来,往前一条街是城市最繁荣的地带,寸土寸金,年轻的男女习惯在那繁华地带吃个晚饭看个电影后,穿越一条车水马龙的街,来到这条破碎得很有年代感的古街,感受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的穿越,顺便吃个宵夜,踏着夜色的清辉再返回家。
苏柚的母家世代住在这里,杨柳青的宵夜档口是祖业,早年父辈自己动手盖了三层楼,如今看来虽然有些老旧,可也不是土楼,钢筋凝土,风吹雨淋,岿然坚固。
一楼以前是卖米的,后来被杨柳青审时度势改成宵夜摊,上了几次微博达人美食推荐,又在团购网做了推广,渐渐客如云来,可毕竟是小本生意,杨柳青除了请个洗碗阿姨外,样样都是亲力亲为。
二楼以前是苏柚妈妈杨柳红的产业,后来杨柳红跑路了,就成了杨柳青的储物间,储物间特意隔出一间小房,是苏柚偶尔的歇息地。
三楼则是杨柳青的住处,几年前才翻修过一遍,是杨柳青日常生活休息的地方。
杨柳青四十好几,风韵犹存,是附近商店男人们的日常意.淫对象,至今还没有结婚,早年谈了几场恋爱,大多不了了之,年纪大一点后也有热心人要给她介绍对象,起初她还挺热情的约会见面,一次次的看不对眼后,她便也断了这个心思。
用杨柳青的话说——“爱情,从来不是相亲相出来的,而是偶然相遇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