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吕长山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看了看凌游然后问道:“你说他死了?怎么可能呢?怎么死的。”说着,屁股也离开了椅子,站了起来。
凌游看着吕长山此时的表演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一把薅起了吕长山的衣领,又向他面前一拽后,咬牙问道:“少和我踹着明白装糊涂,吕长山,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算到头了。”
而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打了现场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凌游居然敢做出这样的行为。
于是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凑近了些怒斥道:“凌游,你干嘛你?”
而凌游身后的傅红岩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见这些人要靠近凌游,傅红岩便向前两步指着所有人喝道:“都给我站着别动,听见没。”
而凌游没有搭理这些人,攥着吕长山衣领的手猛的一推,竟把吕长山一个失重,一屁股又推到了椅子里。
然后便在外套的内怀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向吕长山出示后说道:“吕长山,现在我以省纪委监委第九特别监察处处长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和我回去配合调查,有关平谷县县委记赵成刚与平谷县旅游局长李伟相继跳楼自杀,以及你其他违规违纪的行为。”
当吕长山看清凌游的证件后,他有些慌了,他这段时间调查过凌游的去向,可得到的答案,都没有提及到凌游现在调任到了纪委工作。
可他此时哪能轻易的和凌游走,于是坐在椅子里下意识到抓住了椅子扶手说道:“你说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抱歉,我没法配合。”
这时,凌游身后的傅红岩开口道:“配合纪委工作,是每一位干部应尽的职责,我请你认清形势。”傅红岩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很足,说罢,又看了看凌游,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凌游能够压压火气,千万别再做过激的行为了,毕竟一来这是在平谷县,人家吕长山的地盘,而此时他们这边的只有他与凌游两个人,一旦对方来个倒打一耙,二人恐怕长十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二来他们现在并不掌握吕长山实质性的违纪证据,一旦暴力将人带走,到时候又因证据不足将人放了,对方再向上一反应,那可就麻烦大了。
可凌游却丝毫不惧,因为虽然吕长山在赵成刚和李伟跳楼一事上的证据他并不掌握,可吕长山有违纪行为的事他敢百分百打包票,别人不说,就凭尚小天交给他的那几张吕长山和周克富宴席上的照片,都至少能让吕长山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而之所以凌游之前并没有着急行动,则是因为他想放长线钓上他们幕后的大鱼,他怕的是,一旦小鱼咬钩,大鱼趁势钻进泥沙,那再想钓到,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可今天李伟的事一出,完全打乱了凌游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只能先把吕长山控制住,如果再放任下去,就怕小小的吕长山,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在凌游的心里,已经把吕长山认定为是东茂集团案件里的一名“枪手”,一支“敢死队”,一只“出头鸟”。
这样的人,用一句最贴近不过的话来形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指着让他们将东茂集团的核心阴谋大白天下难,可让他们为东茂集团做尽缺德事,他们绰绰有余,所以凌游不能等了,也不敢等了,今天的吕长山,他必须带走,然后改变策略,从最早凌游策划的从上至下的方针,改为先深挖底层的害虫,最后在顺藤摸瓜去抓打暗处的老虎狮子。
这时吕长山终于认识到了今日的严重性,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的就是纪委来的带队人居然是凌游,这时他恨的连拍大腿的心都有。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疯狂思考良久后,吕长山现在能够想到的就只有给上面打电话求援了。
可凌游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哪有机会向外求助呢,于是他便开口说道:“凌游,有话咱们到我办公室里好好谈,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凌游没空和他废话,压根不接他的话茬:“吕长山,请你配合。”
而这时,刚刚还在对着凌游口诛笔伐的几个人,此时都蔫头耷脑的不再出声了,只有一名刚刚没有开口的副县长这时清了清嗓子。
这名副县长叫任建强,分管的是国土和财政工作的,年纪很大,眼看着要到了退休的年龄,据凌游之前对县里干部的调查了解,以及县里的老人儿口中所说,这位任建强副县长早些年也是个厉害角色,深谙人情世故之道,当官这些年,从来不图升职,在财政和国土系统的椅子上,坐下就没起来过,自然也没少往兜里揣钱,养在外面的小老婆都有三四个,六十来岁的年纪,据说最小的一个情人,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而且在小小的平谷县,任何圈子,此人也都算得上是能够说的上话的人物。
于是这时任建强就开口打了个圆场说道:“那个,凌处长啊,你呢,之前也是咱们平谷县的干部,同僚一场,别搞这么僵嘛。”
说罢,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说道:“大家伙先散会吧,咱们可能和凌处长有些误会,让吕县长和凌处长单独沟通沟通,误会嘛,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嘛。”
会议室里的众人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即赶忙附和了两声后,便朝外走,而任建强这时又开口道:“既然都说是误会了,就希望大家的嘴,都有点把门的。”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心里都说道,这话谁敢乱传出去啊,除非是不想在平谷县干下去了。
而见所有人都出去后,任建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高档九五香烟,抽出一支朝凌游递了过去:“凌处长,消消火气嘛,坐下吸根烟。”
凌游闻声转身看了看打算充当和事佬的任建强,眯着眼说道:“任县长看来和吕县长交情颇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