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到这个地步，很多细节都已经对上了。

景煜看了眼还在抱着大腿失声痛哭的凌元沛，对凌宇尧发问。

“目前已经能够确定凶手的身份，对于接下来事件的走向，不知凌大人有什么想法？”

凌宇尧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冷哼反问。

“既然景大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蒋卓遇刺案由大理寺接管，嫌犯自然也归景大人处置。”

景煜似乎也猜到了凌宇尧会有这样的态度，唇角勾起极浅淡的弧度。

“凌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官也就不绕圈子了。

依本官之见，眼下无论对于凌元沛的处置方式还是蒋卓的生死，都还需要继续保密。”

“我没有意见。”

“对了。”景煜说到一半的时候补充了一句，“谭泊清向来就是个谨慎的人，若是让他发现大理寺迟迟不处置凌元沛，恐怕会心生怀疑。所以接下来一段时日，还需要凌大人多多配合。”

“知道了。”

两人简短地对视一眼，即便没有把具体配合的方式说出口，便已经达成了诡异的默契。

有时候了解你的未必是亲近之人，更可能是对手。

景煜收回目光，对沈逸航略抬了抬下巴。

“把凌大公子送回牢房。”

“是。”

只是沈逸航还没动手，凌元沛就惊恐地哀嚎起来。

“不，我不回去！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抓我？父亲，父亲您救救我啊！父亲……”

眼看对方不配合，沈逸航也懒得废话，直接叫了四个衙役过来。一人负责一只手脚，干脆利落地把人抬起来聚在半空中送走了。

从大理寺离开之后，凌宇尧突然开始加大了对景煜的刁难。两人日日早朝时都会因为各种政见不合而互相攻击，就连皇帝都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

直接称病罢免了整整十日的朝会。

就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气氛当中，春闱的结果总算是出炉子了。

礼官敲锣打鼓地将榜单送到凌曦的手中，却瞧着周遭冰冷单调的程设直犯嘀咕。

照理说，以凌宇尧这样的身份地位，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上榜。为何没有人提前准备鞭炮绸缎等喜庆之物庆贺？

许是瞧出了礼官的困惑，凌曦柔声解释道。

“最近家中祖母身体不适，未免吵到老人家休养，父亲特意叮嘱下人们不要兴师动众地庆贺。”说着她从芷柔手里接过一大袋的银两，亲自交到礼官手中，“还要多谢礼官大人跑一趟。”

“不敢当不敢当！”

礼官一边欣喜地接过礼钱，一边说着讨喜的话。

“大人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善事父母长辈，人品贵重。以大人的资质，入仕之后定能一展宏图！”

凌曦淡淡一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对方的恭维。

“借您吉言。对了，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面对这样优雅温和的美少年，礼官哪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眼前的人极有可能会在殿试上大放异彩。

“大人有话问便是。”

“我想打听一下，白驹院的蒋卓可有在榜上？”

“蒋卓？”礼官略微思考之后便颔首道，“有的。若是没记错，此人成绩与大人不分伯仲，也是同在前十当中。”

凌曦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多谢。”

送走了报喜的礼官，凌曦直接命人准备马车前往了大理寺。

沈逸航刚一看到她现身，就大笑着上前搂住肩膀。

“恭喜啊凌兄，居然考进了春闱的前十。这下你就是贡士了！”